是一种罪孽。
想及此,楚妤‘扑通’一声跪在了小莲面前!
“楚姐姐!您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啊!”小莲急切的伸手去搀扶楚妤,却是拗不过她,怎么拽她也不肯起身。
最终小莲只得自己也面对着面跪在地上,铿锵有力道:“楚姐姐,小莲虽不知您出于何故对小莲行如此大的礼,但不管如何,您救过小莲的命,将小莲从营妓变成个人!要是有何能让小莲为您效力的您直说便是,大可不必如此。”
楚妤与小莲四臂相搀,欲哭无泪。
“小莲,下面的话只要我说出口来,便再也配不上你一句‘姐姐’的称唤……”
“我爹娘来临安了,前些日子你知道我娘重病一场,而今日来为我娘诊病的,恰恰是王家公子的父亲,王太医。”
话说至此,小莲似是明白些了什么。也难怪,她一个卑贱的青楼妓子,又有何处是值得别人来求的?想来想去,她身边最珍贵,最干净的,无非一个王裕。
“楚姐姐,王太医可是让您来劝我离开王公子的?”
两人四目相对,楚妤却是无言以对。顿了许久,她终是咬着下嘴唇深深的点了点头。
小莲边用力拽楚妤,边柔声道:“楚姐姐,您先起来,咱们慢慢说。”
见小莲始终跟着自己一起跪,楚妤便只好顺她的意起了身,二人坐至床边儿。
“小莲,我就从接到那封我娘生病的家书开始说……”
……
半个时辰后,房间的门打开了,楚妤独自走了出来。
下到二楼时,牟思云正在此处等她。
“小姐,您……”
“思云,别问了,我有些累先回去了。这些天多照顾着些小莲,她与王家公子的那段情,怕是要就此断了。”
经过之前的晕厥,楚妤的身子委实虚弱,加上方才从屋里又跪又哭的伤了气,这会儿头也沉沉,脚也沉沉。
“嗯。”牟思云心下忐忑,只得先送她出去。
待上了马车后,那车帘蓦地将外面的花花世界隔绝,楚妤才回归平静,缓缓阖眼,半梦半醒。
回府后,丫鬟抱着一个纸包来禀报,说方才王太医已着人送来了三包药,并捎话三日后他会再派人来送后三日的药。
楚妤接过那三包救命的药,抱在怀中。心中不禁苦笑,这三日送一回药,分明是怕她中途反悔,或是小莲中途反悔,故而拿药常期吊着她。
“按王太医的嘱咐,去把仔细药煎了吧。”她将药包往案上一放,起身去娘的屋里了。
爹已在娘的床前趴着睡着了。入秋渐凉的天气,况且还要为了屋内空气新鲜,保持通风,而开了些许窗子。
楚妤转身从木施上取了件披风,轻轻为楚老爷盖上。
衣服披在身上的那一瞬,楚老爷的眼睛微微颤了下,但始终没有睁开。
直到楚妤往床边去了,注意力全集中到楚夫人身上时,楚老爷才将眼睛眯开一条细缝儿。
他看着楚妤给她娘抻了抻被子,然后她握着娘的手,许是那双手太冰,她捂在手心中反复轻搓了几下,直到微微有了血色,她才轻轻将娘的手放进被窝里。
见楚妤转身欲走,楚老爷立时又将眼睛紧紧阖上,仿佛从来未曾醒过的样子。
没多会儿,屋门轻轻响了一声,楚老爷这才睁开眼直起身子,一只手拽着刚刚披到身上的披风,眼睛看向门处。
哎,这个丫头自小便乖巧懂事,除了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外,确是无一不好。说起来,比秋娘这个亲生的闺女还要孝顺几分。可奈何……
楚老爷边摇头边轻叹着,重又拽了拽披风,趴在了床沿儿上。
离开爹娘的屋后,楚妤又去灶房看了眼,有些不放心丫鬟煎药,又细心叮嘱了几句,这才回屋去睡会儿。
同时她还吩咐了丫鬟,待药煎好务必要先行叫醒她,她要亲自去给娘送药。
毕竟昨夜她没怎么睡,今日一天的忙碌全靠精神在强行支撑。
***
清晨的阳光宁静淡雅,鸟雀在外头啁啾飞过,嘤嘤成韵。
耳朵最选被吵醒,接着才是眼睛。楚妤睁开眼,看到的是红红的旭日堪堪升起。
蓦地,她意识到什么。
“来人!”
“来人!”
两声大呼后,丫鬟轻手推门进来,“楚姑娘,有何吩咐?”
楚妤一看进来之人正是昨日代她熬药的丫鬟,便赶忙从床上翻下,扶在那丫鬟的双肩上,语气急切的诘问道:“昨日为何不叫醒我!”
丫鬟自打来府里伺候,还没见过她这般焦急的模样,这会儿也是被吓的不轻,声音里带着告饶:“楚姑娘,不是奴婢不叫您,是世子爷不让奴婢叫你啊。”
“世子爷?他……他不是走了么?”陆九卿昨日明明是在她前,便已离开了呀。
“小姐,世子昨夜没走,只是怕您知道了又睡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