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盛远再次上来,并没有预料中的阻拦。
推开门一看,鱼小雨趴在鱼安彤的病床边睡得正香。
水果摊老板将母子俩睡着了,放轻脚步声,在尉迟盛远的示意下,将苹果放下,笑容满面,轻声道:“老板,夫人刚生产完,可要多注意啊,你们一家三口长得真俊……”话落,笑眯眯地走了。
尉迟盛远愣了愣,随即目光渐柔,嘴角不禁弯了弯。
一家三口么?
尉迟盛远轻手蹑脚朝病床靠近。
这么大人居然蹬被子?
尉迟盛远蹙眉,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却登时愣住。
仔细看了又看鱼安彤一双缠着厚厚的纱布的手,不禁浓眉越发的促成了一团。
悄然走出病房,朝护办室走去。
“请问,熊小姐的左手是怎么回事?”
“是被玻璃割伤的。”护士无精打采回答着。
“那,右手呢?”尉迟盛远有种不好的感觉。
“右手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护士一脸的莫名其妙看着尉迟盛远,哇,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智商有问题呢?
尉迟盛远读懂了小护士的意思,却没有心思发怒,转身又回了病房。
这次开门没有客气,很大声响。
鱼小雨听到开门声,小身子机警的从凳子上坐起来,一双绿眸骨碌碌看着眼睛站在面前高大英俊的爹地,摆出一副乖乖娃的样子:“大叔,你知道大半夜这样闯进来会吓死人的吗?”
看那脸黑得,一定是穿帮了吧?真是的,怎么睡着了呢?
“比鬼还精,你能怕什么?”尉迟盛远绿眸微眯,来到熟睡的鱼安彤右侧,便去掀被子。
“大叔,男女授受不亲!”这叫做垂死挣扎吗?
鱼小雨底气十足,还是低下了头。
“我负责!”尉迟盛远掀开被子一边,将鱼安彤的右手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解开纱布。
妈咪,我怎么不可以像你一样睡眠质量那么好呢?
鱼安彤依旧熟睡的红扑扑圆脸,鱼小雨嘟着嘴,眨巴着一双绿眼睛挑衅地看着尉迟盛远。
你能怎样?
尉迟盛远抿唇,对于鱼小雨的叛逆有些头痛,不由得想起童年时代的自己,不禁莞尔。
刚才的那丝被耍的怒意居然不知不觉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暗自一笑。
鱼小雨将尉迟盛远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底不禁得意着,奈何不了我吧。
“小雨,大叔郑重向你道歉,我们和好好吗?”
鱼小雨忍着热泪,撇撇嘴,倔强道:“不好!”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尉迟盛远耐心道。
“自己的妈咪不知道好好管教吗?让她疯狗一样出来咬人?”鱼小雨喘口气继续,“打伤人还不准医治,你确定这是人干的事吗?”
尉迟盛远扶额,“小雨,你不能将她的过错推到我的身上来。”
鱼小雨理直气壮:“纵母行凶,就是你的错!”
“确实,纵母行凶,其挫可诛!”绿眸转深。
“废话!”鱼小雨惊觉自己说了什么,飞快掩嘴。
到底是孩子,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尉迟盛远垂眸,盯着一脸心虚紧张的鱼小雨,忍着怒意。
“为什么黑我的电脑?”会耽误他正事的不知道吗?
尉迟盛远声音冷厉,面部表情却很是淡然,甚至有几分欣赏,五岁,果然了得的天才。
“是啊,我就是专门黑你的,你怎样?”鱼小雨嘴硬道。
“小黑货!”尉迟盛远无奈的道:“这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嗯嗯嗯,黑也是基因问题。”爹地的脸黑得让妈咪生畏呢。
“……”尉迟盛远无语了,搞不清小家伙话中之意,只觉得不简单。
尉迟盛远还想说什么,张颂文正好打电话过来。
“说。”尉迟盛远说着,目光却紧紧盯着鱼小雨。
鱼小雨噘嘴,愣是不认错。
张颂文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总裁,艾文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明天早上就能正常运作了。”
“嗯。”
尉迟盛远将通话挂断,扫了一眼熟睡中的鱼安彤,牵起鱼小雨的手,往外走。
鱼小雨心里一慌,急忙挣扎,“放手,你带我去哪。”
俞慈声脸色沉沉,薄唇微启:“知道害怕了?”
鱼小雨死不低头,“才不!”
尉迟盛远勾唇,“那就走吧,男人的战争,不要惊动女人。”
鱼小雨牙龈紧咬,一声不吭跟着尉迟盛远出去。
两人在走廊,对视。
尉迟盛远见鱼小雨倔强不语,缓缓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小雨,你还未成年,未满14岁,你犯法了,你妈咪是要担更大的责任你知道吗?”知道硬的不行,尉迟盛远只能换着方法和鱼小雨沟通。
果然,鱼小雨瞠目,将信将疑瞪着尉迟盛远,支支吾吾半天:“可是你妈咪都把我妈咪打的进医院了,还不让妈咪去医院。”语气中已经带着哭腔了。
见有效果,尉迟盛远继续道:“现在,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完了之后,你得跟我认错,你觉得呢?”说着,伸手拭去鱼小雨眼角的泪水。
鱼小雨嘟着嘴:“好。”
尉迟盛远松了一口气,“一言为定。”
“哼,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不自觉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尖,没好气道:“好,谁做不到,谁就是小狗。”
两人达成一致协议,尉迟盛远便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