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惊喜地笑起来。
“动了。他动了!”
肚里的孩子,总算有动静了。这是个懒洋洋的小家伙,她记得怀囡囡的时候,才四个多月就能感到胎动了……
想起昨晚的梦,她的笑容消失了。
季元湛已在她面前蹲下,将脸贴在她凸起的小腹上,好一会儿才抬头,“什么都没有。湘湘,你不会是故意逗我高兴吧。”
穆凝湘笑了起来,“谁逗你,是真的。你对他说上几句话,他应该也熟悉你的声音。”
“哼,真难伺候。”季元湛冲那圆鼓鼓的小腹道,“喂,动一动给父皇看看。”
毫无反应。穆凝湘揶揄:“一定是生气了。谁叫你这么凶,有你这么叫自己孩子的吗。”
季元湛一连说了好几声,小家伙还是没有搭理他。他的脸色开始不好看。
穆凝湘笑着摇头。她让他接着贴住她的腹部,自己一面摩挲肚子,一面在心里和孩子说话。
宝贝,别淘气,也别再犯懒了,跟你父亲打个招呼啊!
她独自一人时经常这样与孩子无声地交流。她相信这个时候母子是连心的。果然,腹中开始有了起伏,她感到孩子迟疑地动了动,好像很不情愿似的。
“哈,他又动了。这次有感觉了吧?”
“还是没有。”季元湛泄气地站了起来。
“因为孩子太小了,你感觉不到,得等他长结实点。”她乐不可支地说,“再大些,手脚一伸,肚皮都能鼓起个小包。”
“听起来好可爱。”他弯腰,双手罩住她的肚子,语气由轻变重,“喂,小坏蛋,你要快点长大,别在里面待太久,你母亲受不了的。敢兴风作浪,父皇狠狠地打你屁股。”
“……”
穆凝湘睡下后季元湛便返回了勤政殿。他一路快步走着,神情严肃。回到书房,他写了一封信,以火漆封了,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枝篾儿国。
这已不知是第多少封信,催问牡丹师父的下落。
......
季珮琪自杀的原因终于调查清楚。她的死讯传来之后,凤楹宫也有一位宫女自杀。玉莲在那宫女居住的院落发掘出一具尸体,已高度腐烂,仅凭残余的衣裳判断出其身份。
“腐尸才是真正的宫女。自杀的是季珮琪的心腹,此人杀了宫女,自己扮作她潜伏在宫里,直至慢慢调来凤楹宫。”
季珮琪便是毒害穆凝湘的元凶。她把那致幻的香料碾成粉末,掺杂在凝湘喜欢用的胭脂里。确切地说,季珮琪只是工具,真正的指使人,是死去的楚奕钧!
季元湛犹如一头困兽,暴躁地负着手在厅里走来走去,地砖都好像要被踏裂了。几案旁的交椅里坐着楚振和卫萦,听得脸色发白。
“那‘宫女’早在太皇太妃还在的时候就混进来了,一直隐忍,伺机而动。该是楚奕钧给季珮琪出的主意,令她恨我入骨,因为我害她心爱的元洪哥哥不但做不了皇帝,还沦为死囚,一命呜呼。”
季珮琪的死好像无形的撤退命令一般,那心腹接到这个命令就也自尽了。
“真想不到后宫还是不干净!要重新清理了。”楚振叹道,“但溪芸长公主怎会有那种香?”
季元湛悔恨地说,“三年前,我隐匿在庆怡王府为世子。初到之时周围都是王妃的人,不好太过防备。”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给庆怡王爷准备了一些摄魂香。但季珮琪跑去他房里乱翻,拿走了几只香薰球。
那银球很别致,季珮琪把里面的香料倒了出来,放到香囊里了,又误打误撞地送给了庆怡王妃。
所以庆怡王妃后来会做那样的怪梦。她残害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子,真正的季元湛的生母,也是卫萦的族姐妹。
卫萦开始抽泣,“只害了害人的老妖婆,这倒好了!可谁知道还没用完!”
楚振也扼腕,“是啊。溪芸长公主留了一些在身边,居然被驸马认出来,并且加以利用。楚奕钧也算见多识广了,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
季元湛默不作声。他没有说出他掌握的。楚奕钧利用溪芸长公主来害穆凝湘,就是为了令她回到前世,回到穆凝湘还是他妻子的时间去。
“凝湘现在怎样了?”卫萦关心地问,“她可还怀着身孕哪。”
季元湛站定,双眼发红。
“从季珮琪自杀的消息传来那天起,她每日要睡至少七八个时辰……一日比一日醒来得晚。而今天,我离开之前她还没有睁眼,已经有十个时辰了。”
所以季珮琪自尽。这个恶毒的女人,想必已听说了皇后经常做噩梦的事:药性,终于猛烈地发作了!她死时带着快意的笑,和楚奕钧一样。
季元湛,我要让你最爱的人,像我的母妃一样,在挥之不去的梦魇中憔悴地消亡!
这就是季珮琪临死前那番话的意思。
卫萦哭道,“怎么会这样。好容易苦尽甘来,马上就有可爱的宝贝了,小两口想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怎么这么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