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忠身后跟着的随从,则没那么好的定力。
他双腿打颤,哆嗦着手指着那把横在穆忠脖颈旁的剑,颤颤巍巍地说:“这这这....鬼啊?”
地牢内本就阴森,他这话一出,好似又平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穆忠强行镇定下来,朝着面前的空气问道:“不知是哪位少侠在此,还请现身一叙。”
“呵呵...”
冷笑声轻轻在耳边响起,穆忠听得一阵心慌。
“穆忠。”
“你三岁那年,随家人南下逃荒。若非将军府救济,你一家人早就死在了京城郊外的难民营中。”
“多亏穆将军心善,救下你一家七口人的性命。而后,为报恩,你自愿加入穆家军。”
“如今,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挟持穆家主母,将其绑入地牢,肆意欺辱。如此行径,你就不怕九泉之下的穆将军,前来找你索命吗?”
听着对方丝毫不差的说出自己身世,穆忠心底终于出现几分慌乱,他强装着镇定,反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知晓这些?”
总不会....
真是穆家已故的先祖,或是穆将军的鬼魂?
“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穆家主母下手?”
耳边的声音越发阴冷,穆忠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熟悉。
想到这,他身体没来由得轻颤了一下。
要是他没听错,刚才那声音,和十年前失踪了的穆家少主,一模一样!
至于‘失踪’一说,穆忠是不信的。
当年,他亲眼见证了少主落入山崖的一幕。摔入万丈悬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那么,仅剩下一个可能。
挟持他的这个,与少主声音一般无二的....正是少主的鬼魂。
想到这个可能,穆忠一阵头皮发麻。
他试探着询问:“少主...是您吗?”
挟持住他的‘人’,却没有开口。
可越是这样,穆忠心底便越是忐忑。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旁人不清楚,他自己却是知道的。
为了功名利禄,为了所谓的权势,他做下的错事太多。多到正如刚才‘少主’所说,足以将已故的穆将军气活过来。
现在倒好,穆将军没被气活,穆将军的儿子,却来找他索命了...
....
顾乔站在地牢入口,望着通道内发生的一幕,不禁感到有些微妙。
不过想想也是,这里不是现代,人们非但不觉得鬼神之说是无稽之谈,反倒极为相信这些。
难怪,穆忠和他身后那个随从,会这么惊慌。
穆忠还算好些,哪怕被剑锋抵住脖子,也咬死没有说出半点幕后主使的消息。
而他那个随从,显然少了几分骨气。
当穆忠道破‘少主’的身份,随从便吓得跌坐在地。
手指着穆忠身后的空地,惊恐地喊道:“鬼啊...有鬼啊!”
当穆易再次冷声询问,幕后策划绑架大长公主的主使究竟是谁时,随从就忍不住颤抖着嗓音,回答道。
“是....是煜亲王....”
“少主...求您饶过我们,这一切都是煜亲王安排的....”
“少主,您去找煜亲王吧!煜亲王现下就在皇城,他策反了穆家军,要篡夺皇位啊!”
听到随从竟然真的将事情交代出来,穆忠脸色大变,喝斥道:“休得胡说!煜亲王一向与大长公主亲近,怎会做出此事!”
穆易没有理会穆忠的狡辩,伸手在他脖颈上点了两下,使得他的身形再也无法挪动分毫,随后移开宝剑,用剑尖挑起地面上散落的铁链。
几秒钟后,穆忠和随从身上,都被铁链牢牢捆住。
这时,穆易解下了一直披在身上的隐身衣。
他的身形,终于出现在了穆忠眼前。
看到凭空出现的穆易,穆忠瞪大了眼,眼底满是惊诧。
“你究竟....是人,是鬼?”穆忠问道。
“是人如何,是鬼又如何?”
穆易目光冰冷地看向他,说道:“穆家待你不薄,如此作为,你就不觉良心难安?”
“人在做,天在看。穆忠,我就是来收你命的人。”
“晚了...”穆忠口中喃喃念道。
“晚了...现在,煜亲王应当已经掌控了皇城,再过不久,小皇帝必将抵挡不住,交出传国玉玺....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穆忠眼底仿佛透出几分幸灾乐祸,“少主,您回来的,太晚了。”
“饶是您将我制伏,又有何用?”
“十年前,您就该死了。既然您侥幸活下来了,又何必,非要出现在这里,再搅这趟浑水呢?”
说到这,穆忠神情陡然一遍,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的穴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