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娘娘!”纪芙茵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容贵妃,“娘娘没事吧?”
容贵妃死死地扒住她的手,一双眼睛却一直紧盯着那从天空慢慢打着旋游荡下来的风筝,“风筝,风筝怎么会掉下来!?它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来!?”
不过就是一只风筝断了线,从天上掉下来了而已,实在是不需要有这么大的反应,纪芙茵将容贵妃搀扶回石凳上坐下,“应该是上头风大,风筝的线碰巧就断了吧。”
坐回到石凳上的容贵妃,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微微有些清冷的白,“你是不是觉得,只是一只风筝断了线而已,本宫这种反应,实在是太过小题大做了?”
“容妃娘娘若是喜欢,就让帝君再为娘娘制作一只风筝就是,只不过是一只风筝,娘娘不必太伤心了。”
容贵妃轻笑一声,“也罢,你们大业人怎么会清楚,在生辰当日,这放上去的风筝,除非是被人给亲手剪短或者收回,一旦自己断掉,那可是大大的凶兆,很不吉利的,轻则重病缠身几月,重的话,连命都会丢掉。”
容贵妃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纪芙茵也只能安慰她道:“容妃娘娘还是别多想,这些所谓的禁忌,不过就是以讹传讹罢了,信则有不信则无,既然现在是不好的,那娘娘不如干脆就不信。”
“起初的时候,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本宫却不得不信了。”容贵妃看着她,幽幽道,“你知不知道上一次,本宫的生辰风筝,也曾经断过一回?就是在那之后,本宫就被嫁到了大业来,从此再也没有见到我的父皇母后了……这一回……”
容贵妃说的很是伤感,只是当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只风筝就飘飘悠悠地顺着风向,落到了她们身后的院子里。
“我的风筝!”容贵妃眼睛一亮,不管不顾地就要快步翻过去取风筝,岂料转身太急太快,腿竟然直挺挺地撞在了石桌一角,只听容贵妃低低的痛呼一声,立即跌坐回到了凳子上,神色痛苦不已。
纪芙茵见状,连忙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腿,本宫的腿好像受伤了……”容贵妃的眉心紧拧在一处,“好痛……”
借着月光,纪芙茵也看清了容贵妃的腿上,有一团血迹正在渐渐蔓延了开来,纪芙茵一怔,帮她慢慢把裙摆掀起,露出了容贵妃一截光滑的小腿,可是现在,那腿上正有一处地方硬是被石桌撞的流了血,血肉模糊的一团。
“容妃娘娘你这伤……我这就喊人来。”纪芙茵眉心紧了紧,这伤口不似作假,可她正要去喊人的时候,却被容贵妃一把抓住了,“风筝,我一定要拿回我的风筝!”
“那院子里头,有个老太监养了几只猫,猫爪锋利,去的晚了别让它们挠坏了本宫的风筝!”容贵妃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心急如焚的神情,她紧紧地抓住纪芙茵的手,“太子妃,本宫求你,你去帮本宫取回风筝好不好,本宫的伤不要紧的!”
纪芙茵看了看后面的那座院子,这一处地方她是知道的,是给一个曾经伺候过太后,很是忠心的公公养老的地方,她现在从这小坡下去,进到里面,的确是要比再把人喊来进去拿要快的多。
只是……现在那公公看来不知道是不是睡下了,院子里面一片漆黑,她现在进去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见她像是要拒绝,容贵妃脸上的泪刷地就流了下来,“太子妃,算是本宫求你,那风筝要是别人弄坏了,不能重新回到天上,本宫想要再见到母后的愿望可就彻底破灭的一丝不剩了啊……”
对上容贵妃的神情,纪芙茵紧了紧眉,这样的请求,她还着实有些不能拒绝,当下也只能点了头,道:“那容妃娘娘先在这里等等我,等我拿到风筝马上就来。”
说罢,纪芙茵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沿着小土坡的另一端走了下去,那给老太监养老的院子,是不上锁的,她从外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刚才看那风筝落下来的样子,不离十是会落在院子里面的,纪芙茵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准备捡到风筝就立即离开。这院子里面并没有栽种什么高大的树木,如果风筝掉进来,很容易就能看到。
可当她快要绕着院子走了一圈,纪芙茵她却还是没有看到风筝,这院子本来就黑灯瞎火,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不算什么,可当她在里面待得久了,尤其是当风吹过的时候,总觉得这院子里头有些阴森森的。
在走到最中间的门前时,纪芙茵在不经意地一眼打量上去之后,身子顿时震了一震,在那门板上,正正当当地贴着一张黄裱纸——在宫里,有头有脸的奴才死了,主子一般会开恩把人给安葬,也会在门上贴上一张黄裱纸来示意。
既然这里有一张新帖上去的黄裱纸,也就是说……先前住在这里的公公,他已经死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在进来之后,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猫,猫在宫里向来是受宠爱的玩意,不像狗那么具有攻击性,也不会太吵,所以在那老公公死了之后,那些猫也都应该被其他什么人抱走了……
一个伺候过太后的老公公死了,自然不算是什么值得昭告天下的消息,她在宫外会不清楚也是自然的,可是容贵妃她天天都在宫里,怎么会不知道住在这里面的老公公已经死了,这院子里面已经没有能抓坏风筝的猫儿了呢?
既然她明知道这个院子已经空了,却还是要千方百计,甚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