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向来就不是平静之夜,更何况茅舍内传来的这声怒吼愤怒异常。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眼见幽黑的夜色更加浓烈,身在如此黑夜中,无论是谁都会有坠入深渊的感觉。李玄正暗暗思量,突然‘轰隆’一声巨雷炸响耳畔,一道巨大的闪电划过夜空,风骤然劲急起来。
他屏住呼吸,轻轻跃到茅舍窗户下,慢慢抬起头,透过窗户旧纸留下的数个破洞向屋内望去。
屋内陈设极其简陋,与普通渔家并无二致,墙上的渔网,门后斜倚的两柄船桨,靠在木窗下的几张木凳,以及一些摆放在土灶上的日常炊具,凡此种种都预示着这不过是一户为了生计而奔波在风里雨里的普通渔民。不过,与这些陈设反衬鲜明的不但是凝聚在屋内的萧杀气氛,还有几个面露凶光之人。其中一个身形矮小,脸色灰暗阴沉,却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神情冷峻的瞪着一双射出电光的三角眼,冷冷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一名年迈的渔妇。那渔妇一身粗布打扮,似有六十几岁模样,不知何因,此时正蜷缩身子,双手捂肚子,脸色惨白的在地上滚做一团。渔妇身后不远,是一个满头斑白,身材高大,相貌消瘦的老汉。老汉此时紧握双拳,双目赤红,似要喷出燃烧一切的烈烈火焰,狠狠地盯着衣着华贵的中年汉子。
中年人毫不理会他射向自己怒火般的眼神,依旧大刺刺的坐在屋内的一个木凳上,两侧的三男一女俱神情严肃,静静地看着这对一躺一立的渔家夫妇。屋外雷音电光不止,丝毫掩盖不了蜷缩的渔妇发出的痛苦之声。李玄最不愿窥视他人秘密,也知江湖恩仇火并,非局外人所能厘清。不过他心怀侠义,最见不得弱者受人欺负。
屋内众人皆都不语,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燃。
沉默半晌,面色灰暗的中年人才阴沉沉的干咳一声,冷冷道:“白兄,你莫以为隐居这里多年,就无人知晓你的行踪。嘿,实言相告你也无妨,就在两个多月前,沈无惧想利用他人设下搅乱江湖的富贵镖,诱引帮主下山决斗......不过不幸的是,此事被帮主识破。”他说到此处,似乎得意至极,微微笑道:“高双镇一役,帮主已将沈无惧身旁的三十几个叛逆悉数包了饺子。现如今的情势,沧龙已死,沈无惧再没有实力可言,手中除了你和苗夫人外,只剩下了痴心要娶阿莹的姚子空。”
他一口气说完,看了看躺在地上渔妇,故意叹息一声,又道:“常言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沈无惧当年聚敛那么多不义之财,藏在哪儿?你身为本帮昔日的右使,不会不知吧?”伏在窗下的李玄听了,暗自吃了一惊,这才明白,自己竟无意间撞上了天神帮的纠葛纷争。若在往日,遇见这种事情,他断不会再继续听下去,可是沈无惧、阿莹和姚子空三人曾救过自己的命,即使自己不识这对渔人夫妇,但想他们既是沈无惧昔年的下属,这时又被人逼迫,自己撞见了,便不能坐视不理。
李玄暗暗思道:“那日沧龙死后,沈无惧立即派姚子空前往高双镇,伏击黑云逸诸人,看来是失败了!只是不知前去指挥的姚子空怎样了!嗯,若听这中年人的口气,应是无恙。”他一直感激姚子空的救命之情,想到他若是无恙,心下稍安,又暗道:“中年人称这站立的渔夫为右使,那么此人该是白寒冰了!不过天神帮昔年的右使怎么看上去比沈前辈还要苍老?”心念甫毕,又看了看倒地的渔妇,心道:“她该是老者口中称呼的白寒冰的夫人苗夫人吧!看她的样子,受伤似乎不轻......这老者是谁?好大的架子!”正思索,那渔夫白寒冰听中年人说完,身躯不易察觉的一颤,随即冷哼一声,缓缓抬起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来回抹了几下。
李玄见白寒冰不慌不忙的在脸上抹过,泥粉簌簌而落后,露出一张英挺的脸颊,心下道:“原来他易过容了,却不知怎么被对手识破的?”白寒冰卸下脸上容妆,对倒在地上的渔妇道:“阿兰,既然我们被米大侠识破了行踪,就不用辛苦装扮了。”
那个倒卧地上的渔妇闻言,立时轻巧一跃而起,也伸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抹了几下,泥粉簌簌落下,露出俏丽无比的面容。李玄听白寒冰语声沉厚,显然内力充沛,又见渔妇一跃而起,身法利落异常,暗道:“如此身手,却要假扮渔人夫妇,躲避黑云逸的追踪,看来沈无惧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被白寒冰称作米大侠的中年人见白寒冰夫妇二人露出真面目,闪过一丝笑容,抚掌大笑道:“二位早该如此!要知昔年已羡煞江湖中人,被称作‘玉面花容’的贤伉俪岂是泥粉可掩饰的!”
米姓中年男子顿了顿,又道:“贤伉俪既肯露出真容,也非不敞亮之人。当年我与白兄联手,将欲盗我帮宝物的鬼见愁与鬼见哭两个贼子击退,是何等豪迈......唉......只可惜沈无惧昏庸好色,一味纵容苏飞烟那贱女人,让天神帮受尽江湖人的耻笑。哈哈,幸得黑帮主及时聚合我等帮众,这才不致让天神帮垮倒。”
李玄听中年人自,已猜到这人便是段啸天昔日所在的归摄分坛的坛主,暗自思索道:“原来当年段啸天便是随他到了总坛,被苏飞烟相中,成了总坛御林军。”
见白寒冰夫妇不言语,又缓缓道:“当年,沈无惧最为信任的人除了苏飞烟,便是白兄您了......哈哈......你为了他东藏西躲多年,不曾吐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