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极好,两人往回走着,天竟不知何时飘起了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转眼间,临阳县便披上了一层白纱!白瑾驾着牛车速度不减,牛儿跑的却是更稳,阿梨仰头看看天色,天黑前兴许能赶到家!
白瑾和阿梨还未进家门,远远的便瞧见李蓉正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向这边看一眼!
待牛车走的近些了,李蓉面色焦急的小跑过来,问道“如何了?”
白瑾皱眉“这么冷的天,在门口站着做什么?”白瑾说着拉起李蓉的手,便要带她进门。
李蓉用力按住白瑾伸来的手,又转向阿梨,急切的道“阿梨,房子看的如何了?”
阿梨笑着回道“嫂子,房子总要找个咱们满意的,不然总是来回的搬家,咱们也住不安生!”李蓉听了她的话,便低着头,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阿梨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问道“嫂子,可是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
李蓉再抬起头来,眼中已隐隐有了泪光,看的白瑾心中一紧“阿蓉,你说话呀,是不是大娘又欺负你了?”
李蓉吸吸鼻子,看着四下无人,才低声道“大娘没欺负我,只是晌午的时候大娘从外面回来,忽然又让爹给她翻盖房子,她是捏住爹和娘的软肋了,不管她提什么要求,爹二话不说,通通都会答应!”喉咙有些酸疼,李蓉停了停又忿忿道“咱们辛苦赚来的银钱,凭什么全由她支配了去!这日子越过越觉得没有盼头!”
阿梨震惊的望着自家的院子,满是不可置信的道“大娘的心越来越大了!”
白瑾捧着李蓉的手,触到掌心里的小手冰凉,眉头皱的更紧,他轻轻呵着气“爹许是想将大伯一家都安顿妥当!阿蓉再忍忍吧!咱爹不糊涂,他这么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雪花落的更急,簌簌落在大哥和大嫂的头上肩上,阿梨静静的望着她二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的大抵就是如此吧!何时也能遇见她的那个人,与她白头偕老!
阿梨不忍再打扰她们,轻轻动动身子,刚准备下车,就听白瑾又接着说道“撇开大娘不说,咱们和楷哥、阿桐阿檀他们可是同气连枝,血浓于水!咱们的日子过的有了气色,总不能冷眼瞧着他们受苦,能帮的就帮一帮吧!”
“可……”
李蓉猛的抽出自己的手,愤怒的瞪向白瑾“帮人也要有个尺度不是,掏心掏肺的全都给了人家,咱们怎么办?阿瑾,爹为什么不替咱们的孩子想想?咱们也会有孩子的!”
阿梨脚下一顿,尴尬的僵在原地,一时拿不准该去该留!
白瑾怔怔的望着自己空了的掌心,再看李蓉眼泪已如决了堤一般委屈的与他瞪视!她已去无可去,娘家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受了委屈也只能自己忍着,可她不能让自己一直这么糊里糊涂的过日子,日子过的不痛快,也总要活个明白不是!
“阿瑾,你说话呀?”李蓉神情复杂,焦急又期盼!
白瑾自己也很矛盾,犹豫不定的不敢与她对视“我说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总不能将他们赶出去!阿蓉你不是小气的女子,再忍忍吧!”
李蓉似是猛然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背对着白瑾,软软的靠在牛车上,任凭白瑾再说什么,她都倔强不愿转过来,似是失望极了,微微抖动的肩膀泄露了她一丝的软弱!
“大哥……”阿梨怨怪的看了白瑾一眼,又转身看向李蓉,李蓉依旧背对着他们,雪夜寂静的唯有她极力压抑的哭泣声,阿梨犹豫着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大嫂,咱们先进屋吧,眼看雪越下越大,你总这么哭,眼睛会受不了的,还有……”
李蓉蓦地打断阿梨,声音哽咽,带着微微的颤抖“阿梨不要再说了,我都明白,回屋吧,一会儿娘该着急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徒留阿梨和白瑾二人错愕的怔在原地!
阿梨也是急了,回过神来瞪着白瑾吼道“大哥你和大嫂好好说话,大娘做的确实有些过了,难怪大嫂会觉得委屈!”
白瑾望着李蓉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道“阿蓉跟了我没有享过几天福,她该是不甘的吧!”
阿梨呵口气,轻轻搓着手,看着大哥这副模样,终是不忍,轻声劝道“大哥糊涂!大嫂既然能跟你一路走回临阳老家,你就该明白她的心思,她可以跟着你吃苦受累,却不能容忍你为了外人委屈了她!”
大嫂为了大哥甘心吃苦,大哥也真心待大嫂,可叹她当初在候府挣扎浮沉又是为了谁?
白瑾皱紧的眉头渐渐松开,仿佛云开月明,一下子便霍然开朗起来!
“你倒是什么都明白!”
阿梨起身扶着白瑾跳下牛车,开始慢慢的踱步“女人家的心事不过如此!若是能得人真心相待,嫁与一农夫又如何?”
她久坐在牛车上不活动,身子越来越冷,可她还不打算这么快就回屋!雪落的很快,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阿梨抬头,发现今晚的月亮格外圆,皎洁的月光洒在皑皑白雪上,映的街道亮如白昼!算算时日,再有半月便是除夕了!
“咱们也回屋吧!”白瑾拉着缰绳,回头看了阿梨一眼,阿梨能清楚的瞧见从他口中呵出的团团白雾!“大哥你不觉着咱们一直任由大娘予取予求,有些被动?”
白瑾头也不回的说道“毕竟是一家人,还有爹那里……”
阿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