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则,自己也不吃。
颜子意不死心,又试了几次,都被徐景行眼疾手快地夹走。
韩可看不下去了:“队长你要吃不会自己夹,专门抢子意的干嘛。”
“她吃了起红疹。”徐景行瞥了颜子意一眼,“偏偏屡教不改。”
韩可不经意间被秀了一脸恩爱,觉得她的话可以冲进马桶了,于是低头专心吃饭,和黄健翔齐心戮力,风卷残云地搞定一桌美食,两人嘴一抹,上演了一出教科书级别的躲单。
韩可一拍桌子,气若洪钟:“我去买单!”
黄健翔猛地站起来,声音响彻全餐厅,“不,我来,怎么能让女同事买单!”
两人就这么一拳一脚,拖拉扯拽地打了起来,谁挣脱对方走了两步,立马会被拽回来,两人势均力敌,羁绊在小隔间里挪不开半步。
颜子意觉得有趣,边戴口罩边看着他们,眼中盈满笑意。
徐景行见怪不怪,在堪称神经质的背景画面下,帮她将几缕不乖的长发别到耳后,“一会儿去签约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颜子意的声音闷在口罩里,瓮声瓮气的,“司机会来接。”
那两人估计要打到明年,徐景行和颜子意走到收银台,支付宝一刷,支付成功。
两人闻讯冲到收银台:“哎~队长,说好我请客,你怎么抢着买单,太客气了。”
“哎~队长,又让你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呢。”
正午太阳烈,还没到上班时间,颜子意的保姆车也还没来,韩可提议:“我们去星巴克坐坐吧?”
黄健翔:“刚吃饱,撑不死你。”
“去那吹空调聊天啊,总比待办公室强。”韩可往外看了眼,“呀!队长,那不是你的车嘛?被人刮了!”
几人顶着烈日走过去,是一辆大红色的三轮摩托车,车后斗里密密匝匝地塞满了纸壳、空水瓶等废物。
车主没有要逃的意思,背脊岣嵝地站在被刮的那条漆前,一身嶙峋的瘦骨看得人心酸。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蓦地抬头,戒备地退了一步,一双精气外露的眼睛不客气地盯着他们,目光咄咄,好像每分每秒都如临大敌。
“这车是谁的?要赔多少钱?”
没人答,因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车上。
车后斗的四面贴着喷绘的广告布,印的是寻子启示,女孩,四岁走丢,一算时间,迄今二十二年了,照片上的小女孩扎着可爱的羊角辫,扬着天真的笑容看着他们。
二十二年,没人敢想象,这位父亲踏上寻子路,抛家弃妻,孑然一身,从壮年找到中年,这辆载满破烂的三轮车,仿佛是他千疮百孔生活的写照。
空气窒闷,像是点了把火,来往的行人无不步履匆匆,颜子意看着喷绘,突然开口:“你的孩子,有什么特征吗?”
男人一脸戒备地看着她。
颜子意摘下口罩和墨镜,让整张脸暴晒在太阳下:“比如胎记、伤疤,或者她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男人的神色这才稍微缓和,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扫:“有一颗红色的痣。”
颜子意眼中光线乍亮,忙问:“长在哪?”
“肩膀。”男人比了一下,“这个地方。”
颜子意的目光还在他瘦骨棱棱的脸上,少顷,轻轻笑了,弯起嘴角,眼睛却酸酸麻麻,明明微渺得不可能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男人突然上前,紧紧攥住颜子意的手腕:“你见过她是不是?在哪里?”
“哎~你!”黄健翔迈了一步,被徐景行拉住,用眼神示意他别干涉。
“没见过。”颜子意喉咙堵着一腔酸涩,“对不起,我没见过。”
男人对这样的失望习以为常,没多纠缠一秒,放开颜子意,又问:“谁的车?要赔多少钱?”
“车有保险,不用赔。”徐景行看见车尾有一个募捐箱,贴着的红纸破败褪色,他从皮夹里摸出几张钱,塞进去。
黄健翔和韩可对视一眼,一人掏出一张一百。
男人的眼中快速闪过戒备、惊异、困惑、了然、感激...复杂得不一而足,最后依旧麻木,他向他们深深鞠了个躬,就在这时,他看到徐景行的库带口,被皮夹带出一截的警官证。
“你是警察?”
“是。”
“哪个局的?”
“市局。”
男人微垂了眼:“我知道,李由在那里。”
几人都颇有些意外,徐景行问:“你认识他?”
“你回去告诉他,狼外婆来燕京了。”他说这话时眼神淬了毒一般怨愤。
不再多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掉皮的皮夹,将募捐箱里的钱倒出来,出来他们方才给了几百,还有些零零整整的钱,他粗糙的手指,将钱一张张压平,整齐地叠进钱包里。坐上被晒得发烫的三轮车,轰轰响启动。
“等等。”颜子意像是被引擎声敲醒了神经,立马追上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