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找,居然在床尾的地上找到了手机。
一看,不到六点。
设闹钟的人还无知无觉地睡着,徐景行将她搂进怀里,又软又凉,用两条长腿绞着她的腿,热度熨帖着她。一番动作下来他已经完全清醒,低头小声问:“你有什么事,设了五点半的闹钟。”
“嗯...”他怀里暖融融的舒服,颜子意依偎过去,潜意识里答:“去云山寺。”
声音说出来,惊醒了自己,一下睁开眼:“几点了?”
徐景行:“快六点。”
颜子意从他怀里溜出来,搭着拖鞋就进了卫生间。
要是以往,徐景行肯定会躺回去睡回笼觉,现在一个人睁着眼躺了会儿,虽有睡意,却没了依恋大床的感觉,索性起床。
颜子意站在盥洗池前化妆,从镜子里看到走来一人,披了件睡袍,腰带松松系着,她给他挪了位置,目光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梭巡。
刷牙洗脸,水珠滚落,一脸认真地开始刮胡子,微眯着眼,耸动的喉结下是分明的锁骨,睡袍对襟处大敞,露出流畅的胸线,往下是若隐若现的腹线,没入松垂的袍带里。
“看够了?”某人刮好胡子,一个眼风刮过来。
“没够。”
颜子意用指腹蹭蹭他微刺的下巴,又挨到唇边,下颌线条流畅,唇形薄而好看,她百看不厌。
徐景行配合着弯下腰,眸子里蕴着笑意,看她。
颜子意看到他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一点一点扬起嘴角,然后,会意地,亲上去,柔柔的唇瓣,从下颌上滑,含住他的唇,轻轻地吮。
徐景行眼尾一勾,眼角眉梢都挂着放松的笑,扣着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缠绕,摩擦轻滑,同样的牙膏味缠绵在唇齿间。
一个短促而缱绻的吻后,颜子意心跳砰砰,脸也红了。
徐景行眼中笑意未退,揽着她进了衣帽间,换好衣服出门,颜子意问:“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早?”
“送你到山下,你下山的时候让保姆车去接。”徐景行拎起车钥匙,对上她微讶的眼神,“路上你再睡会儿。”
颜子意心口被戳得一软,这里到云山半小时车程,他送她回来后去市局,远没到上班间,让她多睡半小时,赖床精要少睡一个多小时。
她刚酝酿起一点感动,余光里恰好瞥见客厅一片狼藉的茶几,她费心费力做的蛋糕,没吃上两口,全被他糟蹋了,想到他昨晚的恶劣行径,一时间感动全化为泡沫。
徐景行捻了捻眉心,偏头笑了一下,得在她下班前叫钟点工来收拾,免得晚上继续怨念他。
“今天怎么一大早去云山寺?”徐景行转移她的注意,将她往门外推,“喀噔~”一声落锁。
“今天开机,电影拍摄要几个月,接下来没什么时间上去,我趁早上不热上山一趟尽快下来。”
前两次匆忙,没给小和尚带吃的,颜子意特意买了一大袋零食,七点半到云山寺,难得没在殿前看到小和尚,不知跑哪玩去了。颜子意提着一袋零食进斋堂,往木桌上一放。
老颜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活儿,脚步一高一低地走过来,见是子意,扬起个大大的笑:“今天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
“吃了。”在车上拆了包给小和尚的小蛋糕,和徐景行分着吃完,颜子意问:“净空呢?”
老颜看着桌面的一大袋零食,欲言又止了半晌,低声说:“走了。”
“什么?”颜子意心一跳,“他去哪了?”
老颜回身,从抽屉里拿出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样东西,递给颜子意:“他送你的,让我转交给你。”
颜子意捧着一束小小的干花,听老颜悠声说:“全都是他自己摘的,在山上爬了半天,弄了一身泥回来还被罚扫地,他又守着晒了两天,也不知哪里弄来的绸带,绑得还挺漂亮。”
颜子意看了一圈熟悉的寺庙,少了那个乱打诳语的小大人,心头总缺点什么,她吸了下鼻子,问:“他跟谁走了,去哪?”
“不清楚,说走就走了,他平时就爱瞎折腾,晒花的时候也没人注意。他好几个师兄去问方丈都没能问到,大家都猜是被家人接走了。”
陪老颜坐了会儿,颜子意捧着那束小干花下山,太阳灼人,她吸了口山里的空气。净空离开寺庙也好,这么小的年纪,还没看过这个多彩的世界,就和青灯古佛长伴,对他而言不公平。
此时,市局,审讯室。
李连君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审讯椅上。
徐景行将一叠复印件放在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坐回椅子。
李连君麻木的眼神一动,缓缓落在纸张上,看了几秒,倏地抬头,手铐叮当一阵乱响:“你们哪来弄来的!”
徐景行松松交叠起长腿,实话实说:“昨晚,顾夕找到的。”他看着李连君仓皇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在她的心口敲下一记重锤,“顾夕发现后找了朋友过去,大概是你们的同伙发现了,怕她报警,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