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痣,“多爱,回家做做就知道。”
颜子意:“......”
阳光散尽,暮色渐起,霓虹彩灯在日光收隐后摇曳,城市浸渍在华丽的光华里,灯光酒影之下却藏匿着鲜有人知的地方。
十盏射灯投出刺目的白光,四周都是色泽冰冷的墨色,白净斯文的男子记不清自己第几次被撂倒,全身痛到痉挛,一身细皮嫩肉第一次遭受这样残暴的对待。
可他无法承受的剧痛,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开胃菜而已。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比他健壮太多,相比之下,他就像一支细瘦的竹条,竹条也不知哪来的毅力,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站都没站稳,就东倒西歪地扑向男人。
男人勾起嘴角,笑容嗜血且嘲弄,喷张的肌肉蕴着力量,像是一只捕食的猎豹。
他稍一侧身,自不量力的弱鸡直接扑到他身后的铁栏杆上,把自己撞得七晕八素,扶着栏杆喘了几口气,又踉踉跄跄地扑过去。
男人猫捉老鼠般兜着他玩,惹得四周讪笑声阵阵,玩够了,左右歪了下头,发出咔叱两声,身后的人再次扑了过来。
身一侧,手一抬,刚好将那人的头夹在胳膊下,将拳头捏的咔咔响,慢慢抡起,紧接着,一下下又快又猛,击向他的脸。
拳拳入肉,声声闷响,灯光开始晃荡,他的眼睛昏花,鼻梁歪斜,温热的血液从鼻腔流出,顺着脖子下滑,整张脸青紫充血,面目全非。
男人握着他瘦弱的肩膀,没有丝毫缓冲,突然顶起右膝,猛击他的胸口,剧痛袭来,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他听到咔崩几声,肋骨断了,不知是两根还是三根。
男人最后一击后松了手,他倒地抽搐,一咳嗽嘴角就有血水溢出,每一次呼吸都带起肺腑的剧痛,像离了水的鱼,要死了。
尖叫声、嘶吼声震颤着空气,沸反盈天地向上升腾,在这里,这种情景司空见惯,他的生死去留,没人在意。
最后,也不过像只死狗一样被人拖走,只有方才脸贴着的地面,还留着脸型的血印。
一路颠簸,他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只有卡车碾压般的疼痛提醒他还活着,“杀了我吧。”他艰难地挤出一句。
“不,你不用死,痛苦就够了。”
门“嘭”的关上,黑暗登时填满眼睛,不见日月,不辨方向,不闻一丝声音。
第40章
颜子意没将窗帘完全合拢, 特意留了一人宽的缝隙, 为的是朝阳能够肆无忌惮地射进房间。
天光亮起的时候她就醒了,闹钟还没响, 她躺着品味了几分钟某人狂放不羁的睡姿。
徐景行的脸拱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搭着她的腰,双腿舒服地敞开, 其中一条腿死沉地压着她。薄被掉了大半在地上,好在他身上够暖, 一晚上吹着空调, 也没觉得冷。
闹钟准点响起, 她划了闹钟起床,还没拿开他的手,先被他勾进怀里,热气咻咻,呵到她颈间, 半睡半醒间拖着她一起赖床, “再睡会儿。”
这少爷最近的起床气愈发地重了, 各种龟毛的少爷脾气也开始冒尖,颜子意反思, 是不是自己太惯着他了,明明刚和好的时候还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她或许该凉一凉他。
想归想, 一开口又纵容得要死,“我起来给你做早饭, 不然只能去街上吃了。”
“那就出去吃。”比起香喷喷的早饭,徐景行宁愿将时间花在抱香软软的美人,又调整了姿势,这下倒好,被子全被蹬下床了。
颜子意哭笑不得,静了片刻,趁这个时间问他,“最近你不太忙吧,抽个时间,去我朋友工作的酒吧坐坐。”
没睡够的男人态度敷衍:“嗯...”
颜子意侧了身,和他脸对脸,“问你件事。”
这下更好,连敷衍的“嗯...”都没了。
颜子意将他光溜的后背拍得啪啪响,“问你话呢,徐景行。”
徐景行剩下的那半睡意被她拍没了,不情不愿地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说。”
几缕睡乱的呆毛搭在他的前额,配上那点气急败坏,意外地萌,她不禁笑弯了眼,将他的发揉得更乱。
徐景行被她揉泄了脾气,语气软了些,“什么事?”
“你知道孤儿要怎么办户口吗?”
“孤儿?”徐景行问:“你昨天遇到那两个朋友?”
“嗯,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是从福利院逃出来的,没有领养家庭,也没有福利院的证明,总之,没有任何证件,连名字都是自己起的,男的叫祁阳,女的叫祁月,但不是兄妹,十多年了,一直是黑户。”
“一般是在管辖区的派出所办理,他们这样确实比较麻烦,我上班的时候打听一下。”
“除了正规渠道,嗯...”颜子意半试探地开口,“其他方面,你也了解一下。”
徐景行笑,用胡渣蹭她的脸,“在警察面前搞歪门邪道?胆儿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