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位是莲子姑姑,是府上半个管家。”
“九娘子自然知道的,我们原先见过,只不知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莲子旁若无人地走近景语,“九娘子初来乍到,府里仓促间招待不周,我这有些上好物件,倒是可以给九娘子做些布置和摆设。”
这位管家姑姑声音又柔又软,笑意盈盈,只是眼中冰冷讥诮,这反差看得一旁的玉萱心头直哆嗦。
景语注视着自己这个倔强的小侍女,心头无限酸涩:“你这手上是什么?”
莲子勾了勾唇角:“九娘子可能不知,我们太尉府虽是一直空着,但太尉原先未闻达时,在伯府成过亲娶过妻。太尉元妻乃是永平侯府嫡女,这是她从前用过的被褥,我怕九娘子晚上睡觉认生,便请出来给你压压床。”
景语还未说什么,一旁的玉萱和湖菱,就连虞娘都变了脸色。这番羞辱若是给了正经抬进门的新娘子,只怕当场要出人命!
玉萱更是气得脖子都粗了,这不吉利的东西哪里是压床,分明是鬼上身!娘子本来就受了莫大委屈,太尉府还要这样糟蹋人,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你又是什么东西!”玉萱气得咬牙切齿,“我们娘子是太尉请来的,你要冲就冲太尉发脾气去,凭什么欺负人!”
“我?”莲子不怒反笑,“我只是侯府陪嫁的一个东西,但我知道,你们九娘子是后来的。什么是后来的,那就是前人扔剩下的,你们捡起来还当个宝。”
“谁稀罕了!”
玉萱不顾身在陌生地方,气得要上去打她,湖菱赶紧拉住她胳膊,“这位姑姑说话太过了,看来你对太尉也是毫无敬畏之心,你能做成府上管家确实令人惊奇。”
“莲子够了!”虞娘上前扯了扯她的手臂,她知道莲子横起来连太尉的面子也不给,“你都一把年纪了,别和她们小丫头计较。”
“虞娘,你有这功夫倒是先劝劝太尉,太尉对我们夫人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莲子不为所动,她知道谢骁才是根源,他十年如一日的放纵才是她最大的倚仗,要想动她,就得先撬动琼娘子在太尉心里的地位。
她不怕抱出娘子从前用过的物件,别说这个秦九娘根本没机会碰上一碰,太尉更不可能看着他和娘子一起躺过的床褥,换一个女人躺在上面。那是侮辱,是要颠覆太尉心中的阴阳黑白!他见了秦九娘恐怕就要和见鬼一样!羞辱秦家子只是顺带,让太尉好好回顾他的记忆才是她的本意,是有些残忍,但那不是他无情在先?
“莲子,你逾矩了。”门口忽然响起谢骁的声音。
莲子侧身回望过去,见他面沉如水,眉宇间隐然不悦,便觉他这模样十分刺眼。她露出了个讽刺的笑容,挑衅道:“是,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她困守在谢骁身边十年,早已失无可失,生死置之。她是如此光棍,逾矩又怎样,什么样的惩戒还能吓住她?
谢骁有些无奈,求助般地望向景语的方向,发现她眼波隐隐浮动,面上倒是不见惊诧。他只得叫其余人都先退了,只莲子不肯走,连玉萱都犟着不走,湖菱也就杵着不动。
玉萱此刻看谢骁真是讨厌极了!她瞪着眼睛为自家娘子抱屈,恨不能上去揣他两脚:“谢大人,这就是你的所作所为?你坏了我们娘子好姻缘,把人抢来了又任由你管家欺辱,刚才在我们老爷面前,你就差没跪下保证会好好待我们娘子,转眼之间你就是这样?”
“哦,谢大人还真是放得下身段,”莲子也跟上嗤笑一声,“原来现在什么人都能让你跪了?”
两人夹枪带棒都往谢骁身上招呼,看他狼狈,不知为何,景语就有丝幸灾乐祸。她轻咳一声,示意她这个正主还未开过口:“莲子姑娘若是不介意,就把东西铺床上吧。玉萱,你们也先到外间坐一会儿。”
不介意!?莲子怎能不介意,这秦九娘莫不是心智失常了,她不知这是谁用过的?在她心里这是纪念物,在旁人这些旧物再精美也是死物,还要铺盖在身上,实在大为忌讳。
莲子忍不住朝谢骁看去,见他眉头轻皱,却并没什么动静。两人的反应实在大大超出她的预料,她难得地愣住了。
景语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猜得到莲子就是吓唬人,她是不肯叫人碰这些旧物的,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再望向谢骁,神色就有些莫名,莲子能收容这么多旧物,也是经了他的默许吧。
谢骁好言好语,又摆出威风来,才将两个难缠的侍女请出去。这模样甚为罕见,他自是面对三公六部也没这样无措时候。
等人一去,屋里只剩他们二人。谢骁回身,就见她在一架花几旁站着,穿着素罗中衣,披散长发,洗净铅华,一副家常模样,心就先有几分涩然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读者》:19,鲸屿
这个id真是美啊,一个词就是一幅画~依然是忘了起初相遇的开端,但记得阿屿某天投下一个□□,说要在文里出演一条大鱼。
好犯难,那么大的(鲸)鱼哎,要怎样达成她的心愿?还好我有许多机智的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