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之前这里物资匮乏,就没有规划出特别大的库房,可是近来捐款捐物的增多,仅是络志勤就空运了好几批物资,络雨的工作也是极其繁忙的。
之前管库房的是位学长,然而疫情爆发,病患增多,他抽调到前面去当主治医师,库房这一摊子事都落在络雨身上。
进去没一会儿,又有护士来叫:“络医生,门口又有物资到了。”
络雨答应着,收拾好手头的东西,往外撤。
说是门口停着车,络雨一直走到村口大马路上才接到这批货。因为连夜下雨,道路泥泞不堪,货车轮子在泥土里直打滑。
她找到送货的司机,这几天他们都熟悉了,络雨能用简单几句当地语言和他说话。
寒暄几句,司机表示抱歉,车子实在进不去,还要络雨来接。
她摇摇头,不在意的样子,从后备箱搬下来东西,还好这次只是一小箱消炎药,络雨苦笑,还嫌多了不是?
跟司机刚告别,她抱着这箱子药往回走,没走两步,就被人拉住了手。
络雨疑惑地往下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她。
因为年纪小,人又瘦削,外大,像禾禾,一双大眼睛流着眼泪,惹人怜爱。
络雨蹲下来轻声问:“怎么啦?”
孩子还不会英语,叽里呱啦说着当地语言,情绪激动,眼泪一直没停,只拉着她往马路对面走。
马路不宽,可以看到马路对面蹲着一个小女孩,就三四岁的样子,头发还很短,可是也同小男孩一样满脸泪水。
络雨跟着小男孩到马路对面,用英语温柔地安抚了两句,忙放下手里的箱子,往医院跑。
聂乘风和夏立恺会当地语言,随行还有一位翻译,虽然是女孩儿,可是特别能吃苦,络雨来这段时间,看她总是说很多话,嘴唇都干裂了,仍旧不厌其烦不停翻译,帮忙沟通。
回去医院路上先撞上了钟溪,他一直跟着她,在不远的地方。
钟溪见她神色严肃,拉住她的胳膊问:“什么事这么急?”
络雨一心在小孩子身上,快速说:“有两个小孩在外面马路上哭,讲话不通,我来请翻译。”
清晨,她的皮肤裸露在外面,光滑,细腻,带着她特有的气息,钟溪轻轻放开她:“带我去看看。”
他冲在前面,络雨只得跟着,她不确定地说:“先请夏主任来看看?”
夏立恺是现在主要管这里事物的人,队里的规则明确写着,有任何可疑问题都需要先汇报。
话音未落,钟溪已经快跑到马路中央,他用手托起小男孩,用当地语言开始发问。
噼里啪啦一大段对话,钟溪才开始对络雨解释:“他们的妈妈病了,很危险,呼吸微弱,邻居不肯帮忙来请医生。”
“那他们俩怎么来的?”
钟溪低头看她一眼:“偷偷爬上了给我们送货的车。”
“距离这里有二十公里。” 钟溪补充道。
络雨一惊,这两个不大的孩子,竟然跑了这么远的路?他们还只是孩子,却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我们现在回队里拿东西去吧,他们认识回去的路吗?”
钟溪看她只穿了短袖短裤,显得人格外小巧,前途未知,他说:“我跟他们回去,你留下来。”
他抱着孩子迈步回去拿医疗用具,目前是需要解决交通问题,他们只有一辆出入的车,可是开车途中上次下大雨熄火了,还在修理厂没修回来。
两个人回到医疗大厅,护士说聂乘风和夏立恺都在二楼手术室里,昨晚夏立恺主刀的手术观察中出现问题,需要二次手术。
络雨顿了顿,他下来了?
以为可以让他休息一下,却还是有这么多的事情需要他,即使不是自己操刀,仍然要参与。
钟溪怀里的孩子无声在流泪,身子发抖,想来害怕极了。
络雨去办公室整理了医药箱,又从库房拿了几支新到的药,对钟溪说:“走,出去拦车去。”
她抱起小女孩,右肩上挎着医疗箱,往门口走过去。
她负重这么多,背影却仍旧显得孤独,决然。
钟溪心疼她,可是私心作祟,他想和她单独在一起。
他抱着小男孩,也出了门。
非洲的乡间小路上,汽车也是疾驰的。
络雨怀里的小女孩已经睡着了,她安静望着窗外,侧脸在钟溪的眼里显得完美而娇俏,她一直是勇敢无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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