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性子很要强也很活泼,在某些方面真的就和男孩子一样,很能够独当一面,刚刚认识那会儿,他甚至都想如果娘的性子跟长乐一样,那不管白黎轩做的有多过分,他娘应该也不会郁结于心,甚至病死。
但是等到慢慢了解了,他就知道当初的想法只是妄想,长乐这般的女子真的不是普通人家可以养出来的,既有贵气也有侠气,会像小女生一样软软糯糯的撒娇,但也有男儿一般的坚强,最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是她的自信,如同太阳一样发着光。
方之平在文坛并没有多大的名声,尽管是状元出身,但他在那之后却没写多少文章,也没作过多少诗,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这位的才识也是不错的。
如果说写文章作诗是疏于练习的话,那骑马射箭打拳这些武人常做的事情,方之平却是几十年了也没落下。
所以考验未来女婿,方之平文武两方面都没放过,指导人家读什么书、写什么文章不说,还亲自带着人家去郊外打猎,在府里踢蹴鞠,硬生生从自己的闲余时间里挪出来将近一半儿去考验未来女婿。
哪怕无心声张,这么大的阵势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不过众人都以为方之平这是要收徒,毕竟白寒晖在读书上还是很有天赋的,就算近这五年来名声不咋地,甚至连学堂都不去了,但他才十五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谁也没有往招赘婿上想,毕竟还是很少见的,方之平和靖嘉长公主虽然没有儿子,但是也可以从族中过继,总比招赘婿要强。
一直到建业帝下圣旨,让白寒晖入赘给长乐郡主,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且不说白黎轩有多气急败坏,自己的儿子去当人家的上门女婿,就算谁都知道他对这个儿子不怎么在意,但就跟一巴掌打在脸上一样,丢人呐,只不过皇上下了圣旨,他就是不愿意也不敢抗旨不遵,那个逆子从小到大就知道给他找麻烦。
白寒晖在接到圣旨的那一瞬间,除了兴奋和激动以外,还有点儿不舍,当然他绝对不是舍不得白府的那些人,而是舍不得他未来岳父的考验就这么结束了。
虽然名为考验,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从男性长辈身上感受到关爱,给他讲学问、监督他读书、带他打猎、和他一起踢蹴鞠、给他烤东西吃……或许父亲对儿子就应该是这样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等他入赘到长公主府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的是时间相处,白寒晖的那点儿不舍也就没了,只盼着赶紧成婚,从白府搬出去,和长乐、岳父、岳母,还有长安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家。
大婚的日子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临近,因为是入赘,所以迎亲的是女方,拜堂的地点也是设在女方家里,别说是达官贵人了,就是底层的百姓也很少有招上门女婿的,所以这场婚礼办的很是别开生面,吸引了相当多的人来参加和观望。
长公主府虽然不能把看热闹的人也请进来吃喜宴,但却是没少往外撒喜钱,一把把的铜钱撒出去,也算是讨个喜庆。
女儿娶亲,方之平自然是没少被灌了酒,特别是这位一高兴,摆在婚宴上的都是自家酿的烈酒,所以等结束的时候,整个人醉的几乎都已经走不动路了,回房间都得让人搀扶着去。
靖嘉一边让厨房的人备好醒酒汤,一边儿帮着丈夫梳洗,难得有这么大的一件喜事,倒是也没怪景文这次喝这么多,毕竟高兴嘛。
等方之平酒气下去的时候,基本上就到了要用晚膳的时候,今天晚上是长乐和寒晖的新婚之夜,用膳也是人家小两口在自己的新房里用,所以今日在偏厅用膳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再有四、五年,长安也到了该嫁人的年龄,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方之平感慨道,好像昨天都还是奶娃娃呢,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长安已经十一岁了,清楚嫁人和招赘婿有什么区别了,忙道,“我以后不嫁人,要跟姐姐一样招婿,那咱们就能一直住在一起了。”她一点都不想嫁出去,到时候就是别人家里的人了。
不管是刚刚感概人生的方之平,还是夹起面条准备往嘴里送的靖嘉皆是一愣,尔后对视了一眼,成吧,都是自己女儿,不能有偏有向,长乐能自己做主,也得给长安同样的权力。
要么说养孩子就是养麻烦呢,只不过他们甘之如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