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乐班子,调丝竹,弄管弦,似乎在做演练。常儿自是日日在厨房里准备待客宴,又不忘拉了谢廷去做帮手。
数数下来,红灯区里就自己和身边这位兀自好整以暇品着茶的“大爷”得空了。
“明儿真的要开张么?”陈晓咽了咽口水,抹了一把冷汗。
“帖子都送出去了,你还以为我闹你玩?”天宏轻轻把茶盅放到桌上。
“我这几天左看右看,也没见着多个人啊,”陈晓顿了顿,方又小心翼翼地道:“你们兴国也有工商局的吧?”
“什么局?”天宏难得转过头来问了一句。
“嗯。就是……”陈晓心想还挺不好解释,“就是类似于管偷税漏税,或者什么经济诈骗之类的地方。”
“那归衙门管,你问这个做什么?”天宏失笑道:“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明日抢也给你抢个美人儿出来。”言毕,也不多说,冲陈晓一笑后便径自回房。留陈晓一人独坐在大厅,百思不得其解,直琢磨到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经理……经理……”
“哎?嗯……”陈晓缓缓睁开了眼睛,清正轻轻推着他的肩。“经理,起来了,您怎么睡这儿啊?”
“哎,天亮了?”陈晓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就见众人早都各归各位,乐声已起,却还是压不住大门外的声音。
“吵吵杂杂的,这一大早,怎么回事啊?”陈晓刚过去要开门,却被泉一把拦住。“等下再开,要按规矩来。”
“哎?开门还要规矩么?”陈晓一呆,就被清推着后背直推上了楼,推到了天宏的怀里。
“今儿开张是吧,那干吗把我赶上来?”
天宏笑笑,“等会再出来,不着急,咱们在楼上偷偷地看。”
“这是我的地盘儿,我干吗要偷偷看,要看就正大光明地吗!”陈晓一挺腰,居然颇有些英雄气概。
“偷才有味道!”天宏懒懒回了一句,就把陈晓拉进了隔间的窗边安顿好,自己坐在桌边,拣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陈晓慢慢把向内的窗户开了一条缝,就见泉和清站在了门口,大门已经打开,泉扬声唱道:“太守大人到——”
那太守个子不高,穿了件枣色的袍子,与他的脸色同色,不仔细看上下居然分不出来。这也罢了,偏偏还在腰上围了条足有一掌宽的玉带,玉带勒得极紧,把太守那短粗形的身材硬是勒出了个葫芦形。
葫芦太守扬着头,冷冷地道:“本官左右无事,得闲来逛逛而已。”
清低头道:“请——”便把太守请进了楼下一间厢房中,紧紧关上了门。陈晓实在好奇那门内究竟有些什么,不禁把半个身子也探了出去,左右张望,但那厢房门窗俱关得极严,点滴不露。
“你们竟敢骗我,这哪有的什么……”不到片刻,房中太守已经咆哮起来,但立即声音低了下去,只发出一声极短促的“咦”,那厢房又归于沉寂,好半晌太守苍白着脸从厢房中出来,泉随即迎了上去,“如何?”
“果……果真是天下第一绝色……”
“既是天下第一绝色,大人您的意下……”屏慢慢从后堂晃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
“是,是……”太守面如土色,挥了挥手,从门外进来一名差役,捧了个红布盖着的盘子,双手呈了上来。
屏伸出右手,把那红布揭开了一角,扫了一眼,淡淡地道:“看来您不满意啊……”
太守闻言,忙摆手道:“满意,满意,”说着又呵斥那差役,“还不回府照这个样儿再拿来,翻番的……”看了看屏的脸色,改口又道:“三番地拿来!”
那差役应着去了,屏这才转脸对太守笑道:“有位朋友要劳烦大人您接见,请。”说罢,手一摆,引着太守上得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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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眼见着那太守几步上得楼来,还没来得及回头递天宏个眼色,厢房门已经被推了开来。
“天,天宏大人……”那太守抬眼一看,随即就瘫在了地上。
陈晓想到这太守怕是识得天宏的,确万万没想到他这么不中用,话也没说利索就伏在地上打颤,也没见他犯什么大错,该给的钱也都给了,他抖啊抖个什么劲儿呀?!边琢磨着,陈晓边回头望向天宏。
却见天宏似笑非笑的盯着太守,似乎是看得够了,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如今是闲职,你是朝廷命官,哪有拜我的道理,快请大人就座。”
屏笑呵呵地搀了太守起来,扶他坐在一边。那太守不愧为缙城“最高行政长官”,只愣了愣神,便以每秒智力恢复100的速度,回过味儿来。“下官这次得知大人到访,恐怕怠慢,预备了三天,方才来迎接大人,望大人不要见怪。”
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成了他是专为拜访天宏,才到红灯区的。陈晓暗暗叹服,“当官的果然是非凡人啊,这是兴国的‘超人’吧?”
天宏淡淡一笑,“不知者不怪,再说太守今日专为鉴赏而来,如此风雅之事,我却偏来搅兴,这是我不当之处。”
那太守听了这一句,原本恢复本色的脸立即又被一刷子漆成青色。
“不过我今日却不是专为讨论此事,而是有件生意想和大人合作,不知……”
青漆微微裂了个缝,(陈晓:可见是假冒伪劣产品!)太守的脸色渐渐回春。“恕下官愚钝,不知大人您的意思是……”
天宏微微点头,屏立即奉上一叠册子,那太守不用翻开细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