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柳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月初办了一场白事,月尾的时候,又要办一场红事。整个王城的百姓都在私底下讨论着,有说北柳府富贵人家何以不守孝?老夫人泉下有知会当如何想?
一大早,北柳府上上下下,一排喜气洋洋。红色的对联贴在门廊上,花公子的卧房更是布置的贵气逼人。府里的奴才们个个长了十分的精神气儿,进进出出,准备马车去接亲。
花嫣然像只小雀鸟蹦蹦跳跳的跑进花公子的书房,“玉哥哥!”
“你怎么比我这个新郎还开心?”
花公子坐在火炉边的书桌前,提笔在浅黄色的锦锻上作画,笔墨浓重,尽管身穿着大红喜炮,脸上却丝毫没有幸福而兴奋的神色。,只是淡淡的抬眼瞧了一眼妹妹。
花嫣然抱着小暖袋走进书房,来到书桌一端跪在软垫上,“哥,娶亲的人都要出发了,你还不准备出发?竟还有闲情逸致待在书房舞弄笔墨!”
“噫——你画的是什么?”
“我在回忆那张百灵图上面的布局图,我想,那张图也许在告诉我们一些线索,也不全部都是无用。”
“那你还大方的送人?真是不能理解你!”花嫣然嘟起嘴。虽然百灵图跟她没啥关系,不过,若是北柳府真的找到了那祖传的宝藏,她也是有一份。
对!必须有一份!花嫣然啪的一掌拍在书桌上,“哥,你得赶紧收拾了去王宫迎亲!”
花公子冷不丁的被吓一跳,“你干嘛这么积极?”
“水烟嫂子可是从王宫出嫁的女子,你敢怠慢人家新娘子?”
噢,如此说来——
花公子放下笔墨,撑着书桌起身,拍拍喜炮,惆怅百转,好像要去打架,“好吧,我也该处罚了。”
说着朝书房外走去,花嫣然跟在他后面,一路雀跃的跑出房间。
王宫里。
太医院女医营房。
水烟在宫女和王宫礼官的梳妆打扮后,一身红色喜气逼人,娇艳的脸颊,红扑扑的胭脂,散发着馨香。
“以后啊,你可是北柳府的大夫人,虽说北柳府富甲一方,但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得谨守德行,为夫家绵延子嗣……”
白星走进水烟的闺房时,礼官正在给她讲那些为人妻之言。看到白星走进房间,水烟默默的瞥了眼,低头没说话。
“白先生,您怎么也来啦?是大王差您来送新娘子的吗?”礼官看到白星又来了,早上才亲自送了大王赠送的珍贵首饰,和锦缎。
“我是来送水烟姑娘出阁,毕竟我们是……朋友。”白星淡淡地说,水烟还在生气,他也不敢说些恭喜地话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礼官起身,“那好吧,我们先出去,你们讲一会儿话吧。”以后,嫁进北柳府,就没这么自由。
“谢谢大家理解。”
目送宫女,太监和礼官走出了闺房,白星才在火炉边坐下。
“你不是巴不得我嫁进北柳府吗?是来确认我安然无恙?”水烟冷冷的目视前方。
你安然无恙自然是最好不过,白星轻轻的摇头,“花公子他——是个不错的人,北柳府家底殷厚,你和他好好过日子,等到明年,生个孩子……”
“哼!孩子?你……你回去吧!”水烟的心中一阵翻腾,心痛无法表露。花公子又不是她喜欢的男人,还跟他生儿育女?
“好吧,我也不耽误你们的吉时——”白星说着起身,不料却被水烟一把拉住了手。
白星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水烟仰望着他,眸光中泛着泪,紧紧拉住他温热的手,眼泪簌簌的流出眼眶。她握住他的手掌,在自己打湿的脸上磨蹭。
白星静静地看着她,任她低声抽泣,这个姑娘曾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像一团火焰般打动过他的心底。
良久,水烟擦擦眼泪,将脸埋在他的掌心,抬起头,猛然看到他掌心的白色花瓣,吓得“啊——”的一声大叫。
“你……你……,这是什么?为何你的掌心会有花?”水烟惊异的望着他。如此透明,好像一朵花长在手心。
白星低头瞥了眼,抽回手掌,云淡风轻的说,“只是一朵花而已,没什么。”
水烟蹭的站起身子,拉住他的手臂,“我从没见过有人会在手心长花!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没事!只是一朵花!”
“不对!如此奇怪之事,大王可知情?”
白星摇摇头,“别让他知道,他会……恐惧。”
“啊——”水烟后退两步,“是有人施法种在你的掌心?阴阳家的人干的吗?”
“真没事!别为此事担忧,你瞧,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呀,赶紧擦一把脸,妆都哭花脸,哪像新娘子啊?”白星轻轻的捏了一把她的脸蛋,说完笑着走出了水烟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