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下…下车……。”其中一个黑暗中微光下能看到胸毛的头头模样的人说。他下身缠着浅纹方格花布的腰上挎着大号的钱包,一带那样耷拉到屁股后面。
他身后堆柴火般的放着几百个绿壳的空瓶子,十几个没来得及收拾的瓶子装着浓浓的烈酒,从车里依稀能看到墙上是一轮明亮的红日腾空而出的圆形图案。
“毛贼,”孟大看着这个小头目后面的都带着枪的人,悄悄地提醒索玉国说。
“是毛茸茸的贼,先和他们玩会。”索玉国说完伸出头喊了声,“和平组织补给队的,中间组织,我们是非作战队伍,请给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货物得留一部分,补给队这个名字不能白叫,我们也需要补给肚子。”小头目拉动枪栓,枪口对准车前地面打了一发子弹,弹头射进软软的沙子里发出噗嗤的声音。
“趴下!”孟大趴在方向盘上惊恐地高声喊道着索玉国。索玉国弯腰低头笑道:“弹弓水平,太业余。”
孟大递给他一面手持国旗提醒说:“告诉他们咱有钱啊。”
“对啊,要是穷鬼,人家懒得过来;那就不好玩了,对,咱是暴发户,有的是钱。”索玉国接过国旗时,就像是从银行取出了几千万零花钱的款爷,嘿嘿地一笑说:“全世界都他妈的爱钱啊,我怎么忘了呢。”
“钱是通行证,这个比盖什么公章都管用,你说有钱,准保过来给你应有的尊重。”孟大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提醒他说:“得让他们动手啊、冲动啊,要不这么多钱花不了啊。”
“没货,确是没货,我们开的是采购车,后勤人员受国际法保护。”索玉国手伸出车窗晃了晃国旗,蛮有底气地大声喊,“请保持有效距离,没有手续,谁也不能动现金。我们带的是全任务区部队月份津贴,都是有数的,丢了,国际社会会谴责你们的。”
业余,真是业余,这时候你讲这个干什么?不明白着是勾引人家吗。
小儿科吗?不是,大半夜的,都犯困呢,对方还喝了那么多酒,兵不厌诈,此刻可行!
“哈哈……我给你手续,”小头目先是一阵狂笑,接着笨拙地抖了一下肩膀,枪带从肩膀上滑了下来,步枪木柄托已经握在了手中,然后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他在将)射击模式调到‘连发’上!太他妈的笨,这么慢!”索玉国耳朵里传来小头目手忙脚乱的动静时边骂边俯下上身躲避。
“咣当、咣当……”四发子弹打在了风挡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音,不是哗啦哗啦的破碎声——更不是弹弓射中洁白纸张的沉闷声,这些小口径弹头击中厚厚的钢化纤维防弹玻璃造成的只是弹孔周围裂纹,子弹瞬间被玻璃中间特制物质弹向了一左一右两个不同方向。
小头目双手端枪在耍酷,这个姿势造成枪托缺乏任何物体支撑,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时,随着他双手掌剧烈震动,枪口向上微微翘起子弹啪的一声射向车顶后方而去。
“我打中他们了!”小头目操着听不太清的土话高兴的大叫,“兄弟们去取钱吧!那是红日神的奖赏。”
谁都没有动,因为他们看到后车里人影绰绰在向这里观察。
索玉国顿时惨叫一声——他只需发出阵痛的大声喊叫就可以,那家伙最多是个酒鬼加屠夫,枪声爆响后自己没准还发蒙呢。
“中弹了!”孟大高喊道:“老天爷啊,我胸口怎么全是血,疼死人了!”
“老天爷你个头,他们只认上帝。”索玉国悄声责骂完发出嘿嘿的怪笑。
“上帝啊,这是怎么了,我完蛋了!”孟大右手已经摸到了枪柄上,眼睛却紧紧盯着前面工事里面的情景。
索玉国按住对讲机发射键刚想说“行动”,孟大急促地声音告诉他,“别动,大头出来了。”
一个脚蹬软底帆布高腰靴子的微胖男子打着哈欠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只乌黑锃亮的来福枪,瞥了一眼十多米外的这两台车后,轻蔑地骂着这些打扰他美梦的混账,“两个破车,最多两三个短枪护卫的,看,给你们紧张成这副熊样。”
说着,他拍打了头顶昏暗的嘎斯灯方向飞来的蚊子,将来福枪象征性地往鞋帮子上蹭了蹭,对准车窗就是一枪——这会索玉国他们只听到子弹出膛的刺耳声音,子弹对着车棚上方三十度角上空射去。
“去吧,盘点好数字,交到我这里来。”男子举起左手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看着这里慌作一团,轻蔑地说,“都他妈的吓破胆了。”
“那!”索玉国低着头往上指了指,又向左边画了个圈,然后伸开五指向前猛地一推。任宏杰明白左边是那个端着枪对着这里的小头目,手型是战术突击的暗示,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抽出92式**过程中已经打开保险板击发锤。
“一、二……”当索玉国还没数“三”时,孟大侧滚地翻起单膝跪地出枪射击同步完成,第一个子弹在小头目额头正中间,发出扑通的声音。
瞬间击中,脑子已经死亡,但对方还站在那里;第二枪子弹像带着巨大磁力的吸铁石直奔马灯上面的七号铁丝,然后是玻璃摔碎的声音,地上的嘎斯灯头还在倾斜着燃烧,附近已经变得黑暗起来。
所有这一切发生在短短的4秒钟之内。索玉国边说“老孟你慢了啊”边推开车门一跃而出,一连串低姿翻身跃进像个滚动的橡胶车轮飞速前行,赶到沙袋前方半米远位置时微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