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我,略略仰了几分头,对着帐顶低低开口。
”也算是,不计马革裹尸还了。”
我摸索着描上他眉眼。
而后就上吻去。
他眼睑轻颤……
不,不是他,是我自己的唇在抖……
”幸而碰到你……”
轻扣了我手,索了吻去。
”幸而碰到你……”
唇舌交缠间,没有辣辣热热的欲念。
只是暖暖的,只是伤意,只是疲惫。
吻着,反反复复嘀咕那一句。
声音渐渐低了,句子也慢慢破碎。
良久,贴着我,倦倦睡去。
一早起来就开始交锋,又挑起了旧事,此下他眉间,有几分紧。
碎碎落下吻去,慢慢熨开来,而后倚了他。
也沉沉睡去。
以后,不要多嘴。
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他想说时候,自然会说的。
所谓,水到渠成。
明明已经是他全心相护了的,何必再强求什么。
怎么忍心看他那样,怎么忍心让他对着我,仰着那过人的自持,平平静静说那些。
怎么忍心……
脸颊上有什么湿湿地滑落下来。
不多。
是泪么。
上次是他拿手覆了我眼,由着我不认。
这次却只好认了。
自该认的。
在他额角印了个浅吻。
我也会护了你的。
就算不多。
就算绵薄。
你不会笑我的,对罢?
七
柳羽直自然不会一筵后就放我们走,总要多留几天的。
这园中景色倒也不错,所以,他尽他的地主之谊,我们尽我们的宾客之欢,也能两全。只是苦了影枭,出入的地方有好手巡查,比平时多费了几番功夫。
头一晚柳羽直筵了些当地的文人才子,次日领我和七冥逛了会园子,晚宴邀了几个故友,请我们看歌赏舞。
故友中居然有那玉公子。想必息公子也在了,只是不曾被邀上筵来。
那太子爷有事,这一日不在园中。
开了宴,喝到半酣,柳羽直起身过来致酒,一上来居然就是一句,”良宵难得,商公子此番切切不可再醉遁了。”一边微扬下巴一笑,收了那几个起舞抚琴的女子抛来的眼。
我挑眉,戏谑道,”柳公子既然道了良宵难得,商某不遁,岂非辜负了这寸时寸金。”
他一愕,看了眼我身边七冥,愣了愣,笑,”倒是倒是。”
我也顺着他目光看向七冥,这家伙凝神品酒,没有注意我们说话的样子。
柳羽直又劝了会酒,换了个案几祝酒去了。
我喝掉了杯中的,七冥却没有如往常般起手满酒,还是那副细品慢饮,煞有介事的样子。
摇摇头,自己斟了,凑过去低低问,”恼我了么?”
他轻轻一跳,瞄了我一眼,又扫了眼四周,脸上忽然红出来。
我有些讶异,这才明白,他刚才居然是强压了神色,低着头浑然不觉柳羽直已经走了。
有我之前,七冥未识情字,这般场合他会忍,却也是不动声色的。有我之后,他则是不需再介入。毕竟这般的筵席,君上招待客人时是不怎么用到的。就算用到了,我也不会勉他出来,只是自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