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一回与自己说。
这等节骨眼上,为何要寻孩子?
苏瑾妍诧异起身,来回踱步,“那个孩子,会是何身份?甄妃、甄妃……”
莫不是,妙仁亦是甄家的人?
双目睁大,苏瑾妍转身道:“萧寒,你可知晓早前太医院里的甄太医?他有个幼妹,五六年前因为未婚先孕而失踪不明。”
萧寒怎可能在意这些外界八卦?凝眸细想了想,最后不确定地说道:“好似是有这么个事吧。”
五六年前……着实相隔太久,若非后来有个甄家姑娘因平阳侯府世子不愿娶她而自尽,自也不会传扬一时,作为告诫闺中女子的反例。
“对了,之前众人都觉得这位甄妃来得蹊跷,细查后得知,她与圣上好似曾经就识得。”
屋内瞬间沉默,半晌,有金锁落地的声音。
二人对视,莫非……那个被萧寒安置在城外庄子上的男孩,是龙嗣?
萧寒不知晓苏瑾妤的前世的甄琳儿,震撼的同时仍有几分不确定。然苏瑾妍却越想越合理,若甄妃便是早前甄太医的幼妹,那和甄琳儿便是姑侄,她们相助合情合理。
亦只有这般解释,当初还是妙仁的甄妃,能够为了亲生儿子而放弃苏瑾妤。
意识到这点的苏瑾妍心中不禁起了骇色,她利用了皇子?
“萧寒,怎么办,那个孩子留在手上,迟早会是个麻烦。”
对于妻子的顾虑,萧寒并未那般犯愁,他沉声说道:“阿妍,若那孩子真是甄妃和俞贵妃所寻之人,那怕是留不得在世的。”
苏瑾妍怔怔地望着丈夫,脑中闷然,反射性地问道:“这是为何?”
要夺人命?
那孩子,连自己父母都不知晓,便要成为牺牲品?
许是因为怀了孩子,苏瑾妍的母性大发,心中很是不忍。然她亦能明白,禁苑争斗无休无止,非你死就是我亡,俞贵妃同甄妃联手,不就是为了对付萧皇后吗?
当初俞贵妃便是因为无嗣而落人一截,后来想利用二姐姐借腹生子,计划又因为自己与萧寒这门亲事而打乱。苏瑾妍似乎瞬时明白了很多,俞恒为何总是要帮着苏瑾妤,就是因为甄妃能给俞贵妃一个皇子?
仍是场交易
此时宫内的甄妃并非以甄太医家女子的身份进宫,没有家族背景,所仰仗的只有俞贵妃和东平侯府。既然她都进了宫,苏瑾妤为何迟迟不露面?早前是因为忌惮自己手中握有那个孩子,可后来明明早就蛊惑了她,她该放开手脚才是。
亦或是,她仍旧想着嫁给大姐夫,所以在暗中部署?
有些人,越得不到便越是念得紧。或许,在苏瑾妤的心里,对大姐夫早已没有了感情,但因为仇恨、因为不甘、亦因为她那份争强好夺的心,她会不择手段像旁人表明,她要得到的人必能得到。
这是种失了理智近乎疯狂的心智
“阿妍,你先前说,你用那孩子要挟过甄妃,但她们怎么没有从咱们这查起?”
苏瑾妍笑,弯身自地上捡起金锁,笑了便回道:“三姐老早就想从我这得到孩子的下落。若那真是个皇子,在她手上她才能有恃无恐,届时不管是甄妃还是俞府,都能为她所用。她跟踪调查我,我便将计就计,让她明白孩子早就失踪,根本不在我手上。”
“原来是这样。”
萧寒了然地颔首,望向正用手指轻抚长命锁纹路的妻子,近身怀过她,温柔道:“我的阿妍,好生聪明。”
苏瑾妍却是双耳滚烫,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自责。她若是真够强够聪明,又岂会落到这般地步?思及那事,便心虚地轻轻推开了丈夫,很是紧张地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可怕残忍吗?”
“阿妍,你不是残忍”
生在那般复杂的家庭,总有小人作祟,亦曾被利用算计,思维岂还能简单?他该庆幸的,是她有能力保护了自己,没有遭到毒手,这才可以和自己成为夫妻。
“阿妍的过去,真真叫人心疼。你步步为营,千算万算却是在对付自家人,心里定然更不好受。”
苏瑾妍靠在他的臂弯里,没有言语。
苏瑾妤是甄琳儿,并不是苏府的人与她对立,自己不难受,没能早日铲除对方,这才是她后悔的事。总是顶着那张自幼与自己长大的三姐容貌,每每看着,内心都会有自责。
苏瑾妍何其希望,当初失足的是自己?
次日清早,院里仆妇就有在谈论昨夜惊动大半京城的事。已死入土的人复又出现,多么骇人听闻?
待到晌午,茉莉进屋即禀道:“奶奶,三姑娘入住的那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