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想法,才会有行动嘛!”时春轻啜一口咖啡,“需要我帮忙,你就尽管开口。”
“你对我真好。”灵犀感激的看一眼时春,突然情绪里有些异样的东西在涌动,对面的女人很迷人。
“你是我恩师的女儿,我当然要照顾照顾你嘛!”时春笑着。
“我觉得我现在好颓废,但我……”灵犀又将目光移向阴郁的天空,她的心情也跟那片天空一样阴郁,“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给自己一些时间梳理下,你就知道能够做什么了!”时春安慰道。
灵犀茫然的点头。
时春看一下腕上的表,说:“走吧,过去就差不多了。”
她约灵犀看一场剪纸艺术展览。和她相处一段时间,灵犀发现她对古代的艺术很痴迷,也曾和她去看过一些艺术展览,让自己也开了不少眼界。特别是她谈起那些古代文化时,灵犀有一种深深的崇拜,觉得她无所不知。
两人匆匆结过账,这次时春自己开车,没有叫上司机。灵犀在心里想,一个有艺术修养的女大姥,很不同。如果当年她真的选择了去考古,又会是什么样呢?是不是拿着一面放大镜,一副学究的样子,像个——灵犀在脑中搜索老学究的样子,那种古板又沉闷的老男人,还胡子邋遢的,但她不会是那样,她会是另一番样子。是什么样子呢?。灵犀想着想着忍不住闷闷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时春问。
“我就忽然想到,如果你去考古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拿着一块土疙瘩,拿个放大镜眯着只眼睛在那里照,频频点头说:对对对,这就是什么什么年代的什么什么。”灵犀学着时春的声音,自己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声音悦耳,就像在唱歌。”
时春也跟着笑出声来,脑补着那样的画面。
“考古又不都是研究土疙瘩。”时春纠正道。
“大概是那样吧!”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有带我去过一次考古现场,他们就是研究一块墓地的土质,搞得好神秘,还拿一个袋子把一些土装起来,说要拿回去化验。我当时想,为什么要化验土啊,土不都是那样吗?我父亲告诉我,那代表历史的痕迹,别小看这些土,它们可不是一样的,这些土里含有很多不一样的成分,只是我们肉眼很多时候看不出来。”
“我知道搞研究的人有些疯狂,那你父亲是个疯狂的人吗?”灵犀有兴致的闲聊起来。
时春微笑着说:“的确是有些疯狂,在我小时候的印象里,他陪古墓的时间比陪我和我母亲的时间还要多,经常去一个地方会连着一个月不回来。我母亲还是挺多怨言的,但那样的工作也没有办法,他也不肯做行政管理的工作,就爱战斗在第一线,后来我母亲过世前,还在埋怨说她命真苦,嫁了个不顾家的男人。其实我父亲就是个工作狂,他对古文物近乎一种痴迷,在我小时候,他带我看遍了他们馆里的文物,我差不多就是在这种文化的熏陶下长大的,后来我选择学考古我母亲强烈反对,和我呕了好长时间的气。”
灵犀想像着十几岁的时春青涩的样子,可想也让她母亲有多抓狂。想到自己十几岁时,对于读什么学校选什么专业她听从了妈妈的建议,她觉得妈妈是为自己好,不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那个时候,她也很迷茫,不知道以后上完大学可以从事什么工作,基本没有什么规划,只知道要读完大学,现在想来又感觉自己挺傻。而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小时候做过很多奇怪的梦,也有过很多不同的理想,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像妈妈一样做个老师。但她没能做一个老师,原因是她又不想走跟妈妈相同的路。
听着时春讲述着她的青春,灵犀更清晰的看到她的成长,这是很有趣的事情,那是一个和自己有多么不同的青春期。灵犀一直是个比较听话的孩子,就算有时候和妈妈会有些别扭产生,但很多时候她是信服妈妈的,有时,她觉得自己都好像不大有个性,这也曾让她苦恼过。她觉得自己真是太普通了,如果不是一张好看的脸,她就是那种丢在人群中毫无亮点的。有时她羡慕那些特立独行的人,或者有自己想法的人,她觉得那样的生命可有趣多了。很多时候,她对自己表示困惑,因为她觉得内心里有一把火在燃烧,她想那把火能让自己疯狂。躁动,狂野的躁动,无尽的燃烧自己。可她的本性却是保守,规规矩矩的守着自己的那点儿地线。
“你做过什么你觉得最疯狂的事情?”灵犀突然问。
时春歪着头想了想,说:“这个……你指的什么时候?”
“你读书的时候,或者后来你走到社会中,都可以。”
“读书的时候,好像我一直都规规矩矩的,直到高中我和那个校外青年谈恋爱,当时还是挺让人震惊的,在很多人眼里我是一个文静的好学生。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应该是读初中二年级还是三年级吧,我曾亲过一个女孩的脸,当时把那个女孩吓懵了,然后她整整一个多月没有怎么理我。”时春笑起来。
“你怎么会亲那个女孩的脸?”灵犀来了兴致,好奇的问。
“就是好玩啊,当时就是觉得挺好玩的。再说到进入社会后做的疯狂的事情,那也挺多的,但最疯狂的要说起来,有一件事,至今想起都会让我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