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就对这段感情有所妥协。
可这样下来,母女间的关系一定会不如从前。
这些林棉想到了,阙清言也能想到。
所以阙清言在这场本该是母女间的拉锯战中,悄无声息地接过了林棉手里的绳头。阮丽淑了解自己女儿外柔内刚的脾性,硬逼只会适得其反,她再有意见,也只能选择阙清言这个突破口。
因此如果阮丽淑不支持两人间的感情,所有的反对与阻截,只会提前落到阙清言身上。而所有潜在的问题与隐患,他可以在林棉不知情的情况下,或多或少地化解掉一部分。
所幸几次见面下来,阮丽淑对阙清言越来越满意,倒没有什么反对的。
阮丽淑回想两人最后一次约见的时候,对方草拟了一份协议给她代为转交。
“棉棉,之前妈妈说有东西要给你。”阮丽淑拉开红木桌的抽屉,拿出一份档案袋来,一笑,“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商量着做决定,妈妈也不多管了。”
档案袋里是一份婚前协议书。
协议将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权给了林棉,已经签上了字,只等林棉签字后做公证,即刻能生效。
阙清言大可以把协议书在私底下直接给林棉,之所以拟给阮丽淑代为转交,是想向林母表明态度。
在阮丽淑这个生意人面前,有的放矢,坦明了自己全部的诚意与真心。
林棉没打开档案袋,显然还处在刚才的对话中,没缓过神来。
阙清言提前见过自己妈妈,还不止一次。
可他一次都没告诉过自己。
一开始茫然与被蒙在鼓里的懊恼无措逐渐淡下去后,更多的是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庆幸与酸涩,连同心脏一起酸酸胀胀地绷紧了。
林棉倏然红了眼眶,紧抿着唇,使劲憋下去了汹涌而来的泪意。
这段时间以来在她心里时隐时现的惴惴不安逐渐烟消云散。
林棉总下意识地觉得,她暗恋阙清言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欢一定是多过他的喜欢的。却没想到,其实对方早把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交给了自己.
临近黄昏的时候,阙清言给林棉打了电话。
林母还有一些话要和阙清言说,林棉等在二楼卧室里,自娱自乐地翻出本以前的漫画书,窝在床边打发时间。
“太太还在茶厅里跟人聊天,估计这会儿该出来了。”阿姨端了茶点敲门进来,躬身把瓷盘放在靠近床头的矮桌上,笑着补了句,“外面雪下得大,等等小姐你们开车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林棉软声道了谢,等阿姨出门后,放下漫画书来到了露台。
这么多年,露台的白漆栏杆已经翻修过很多遍。外面正下着大雪,林棉扒着栏杆往下看,眼睫上沾了雪粒,她的视线穿过露台后的花园,正好看见从茶厅里远远走出来的男人。
林棉呵着白气回想了遍。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也是在露台上。
林棉心跳得很快,攥着栏杆的手蹭了点雪,不着四六地又在脑中补了句。
说不定还是同一个日期。
阙清言沿着茶厅的小道走进花园,仰头抬眸,正巧对上二楼露台上林棉亮晶晶的目光。
对视半晌,林棉压抑着心里那点蹦跶着的欢悦,趴在栏杆上问:“阙清言,我下来给你拿把伞好不好?”
隔着不远的距离,阙清言驻足在原地,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来,应了一声。
“我很快就下来了,”小姑娘的声音和记忆中的期待与希冀逐渐重合,认真道,“你要等我。”
……
五分钟后,林棉下楼来找阙清言,怀里除了抱着把伞,还拎了大大小小数个礼盒。
礼盒都是林母嘱咐着要带的上门礼,林棉拎了一些下楼,剩下的还有一堆在楼上没拿下来。
本来在她脑内的小剧场里,应该只是浪漫地送把伞的。
林棉艰难地把礼盒放在脚边,抬眼看阙清言,不好意思道:“还有一些没拿……是不是带得太多了?”
眼前这些,加上之前买的,堆起来都能塞满整个后备箱。知道的,是去参加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