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视而不见,她才出月子呢,想干点什么也不可能的。睡觉前温含章照例先把阿阳喂饱,她一边喂/奶一边戳着儿子的小胖脸:“小吃货,每日要吃这么多回奶,难怪身上这么多的奶膘。”阿阳又吞又咽,吃得十分认真,丝毫不受亲娘的影响。
钟涵不是第一回见温含章喂奶,这回他倒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只好背转了身上心中默念起佛经。
温含章喂奶后跟儿子玩了一番让他消消食,就把他哄睡了过去。这期间正屋里欢笑声不断,钟涵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温含章把儿子收拾睡了,转了个身见他这副模样,脑瓜子一动就知道为何,心中哭笑不得。
她凑了过去,添了一把火,与钟涵分享了一个绵长的深吻,之后就掀开薄被睡觉了。她这般管杀不管埋,钟涵心中很有些无语。他定定地看着薄被下温含章起伏的曲线,发现她一秒入睡毫无困难,顿时心生不满,凑过去将她连人带被一起抱住,声音有些闷闷的:“你就这么睡了?”
温含章睁开眼睛拍了拍他的脑袋,哄道:“乖,你明日还有事呢。”
钟涵有些孩子般的委屈:“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话吧。”鼻端嗅着妻子身上暖热的奶香味,钟涵更是心痒难耐,大手不老实地往被里探,又在她身上蹭了又蹭,温含章腰侧顶着一个硬东西,被他蹭得也睡不着了。
她看着素色床幔想了想,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跟钟涵说过:“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庶妹柳姐儿吧?”
钟涵嗯了一声,当时因着两人要为老太太守灵,钟涵又要安排扶灵出京的事,十分忙碌,他见伯府对这件事已经有了章程,就没让人继续关注下去――要是卫夫人还在蛰伏中,他倒要担心一把她耍阴招,但已经暴露了,以卫夫人的道行,横竖都蹦哒不出岳母的手掌心。
温含章把卫绍从温微柳嘴里套出的那些话跟钟涵说了一遍,叹了一声:“我没想着柳姐儿也有跟你一般的奇遇。幸得卫大人办事稳妥嘴巴又紧,否则柳姐儿这一回会如此,真是不一定了。”
钟涵见温含章对卫绍诸般赞誉,心中酸涩道:“卫大人确实不错,大约我在你心中还没有这般高评价。”说完钟涵又想起温含章确实从来没有夸过他一句,更加心塞,翻了个身扯过被子闭起眼睛。
温含章自嫁人之后第一回被他甩脸子,心中竟然有几分新奇。她撑着下巴用手指从他饱满的额头抚过,到紧闭的双眼,修长的睫毛,俊挺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鲜红的唇珠上,钟涵一直不为所动。
温含章看着他这幅别扭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口,俯在他耳畔轻声道:“我说卫大人的好话,不过是因着他为伯府保住颜面,你何必这么介意?”
钟涵睁开眼看她,温含章脸上带笑,十分真诚,并不像有其他心思,他突然就松了一口气:“你在夫婿面前这么夸一个年轻男子,还不许我在乎一下?若是我在你面前这么夸一个姑娘,你是何感受?”他这话说的十分委屈,带着几分小白菜般的忍气吞声,可怜兮兮的。
温含章换位思考了一下,觉着确实是她不对,很诚恳地认错了。
钟涵不想卫绍的话题在两人间持续太久,就装着姿态大方地原谅了温含章,又神色自若地掀开被子:“春温夜寒,咱们不如合盖一被,也好互相暖着。”
温含章憋着笑凑过去,两人手牵着手,一夜好眠。
可惜闺房中有多欢乐,外头的事情就有多操蛋。
钟涵神色淡定地看着松鹤书斋内堂中端坐的锦衣男子,袁志成小人得志地对他笑道:“钟大人,久违了。”
袁志成看着钟涵屏退了身旁的小厮,翘着嘴角:“殿下无暇出宫,让我过来听你汇报消息。你有事情赶紧禀报,我还有事呢。”他抹了抹茶碗中的茶沫,看着钟涵一身朴素的素白袍子,整个人却越发地清隽俊朗,禁不住冷嘲热讽了一句,“我看钟大人这孝守得真是滋润,三不五时就能出府晃悠,幸得旁人不知情,否则钟大人必会被御史弹劾。”
钟涵镇定道:“袁公子此来,是殿下恩准的吗?”
袁志成笑:“若不是殿下让我过来,还能有谁?正好,我也有笔帐想和钟大人算一算。”袁志成提起当时拨给钟涵的五位幕宾,凉凉道,“钟大人若是玩够了,就放他们回归吧。这些人家中也是有儿有女,听闻钟大人刚得一子,应是能理解旁人的父子之情。”
钟涵历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性子,即使被主君坑了一把,脸上仍是不动神色:“袁公子说的那几个,现在都在汶县大牢里蹲着,公子若是要提人,还得亲自去汶县一趟。”
袁志成阴着脸色道:“这就是钟大人对殿下的忠心?把殿下赐下的人都下了大牢?”
钟涵看了袁志成一眼,突然露出微笑:“若真的是殿下的人,我必不敢如此。但若是袁公子的人,来多少都是蹲苦牢的命。”话不投机半句多,钟涵已然知道皇太孙的倾向,就起身告辞了。
袁志成也不阻止,他走这一趟本就是要恶心钟涵,这一番达到了目的,也对皇太孙有了交代,难不成还要和钟涵把酒言欢。
可袁志成没想到的是,钟涵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就在几日之后的朝会上,皇上对着众臣,突然亮出了一封奏折,上面写着翰林官钟涵状告宁远侯钟晏十六年前杀害先宁远侯钟昀一事,求皇上再审其父在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