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双眸的男子漂浮在大开的黑玉门前,黑玉门内不断席卷而出的热浪,托起了男子披肩的乌发,炙热的气浪不断摆弄衣襟的狂舞,如一头血兽在接受洗礼般沐浴在滚烫的浴火中,一种天生战狂的不羁之意疯狂涌现,手持的不是兵刃,而是一口纳人的宝石棺材,活脱脱一个送葬人的姿态,单手高举宝石晶棺,以一种后仰的姿势做弩状,手腕犹如扳机,瞬发抖动下,宝石晶棺激射向那黑玉门后无尽的深渊中,眨眼没入暗红色的走道内,丫环那一刻满心的绝望,自刚刚血腥的开启这道代表着死亡收割的隔离人间的地域之门时,就让她彻底的意识到自己的葬礼将在这里面无情的开场,没有人歌颂悼念词,只有独自一人的面对血色的炽热和刚那般的魂飞魄散。
张天琛看着丫环被投入进了那道骇人的黑玉门后,发狂了般想要摆脱玻璃罩,就算救不出丫环,也不能让她独自在内经受未知的恐怖,说好的两人不离不弃,怎么会在刚踏上狱海的第一站就被这群为了该死的预言而剥夺了呢,没有人可以就这么摆布他人,像是唤起了一股不屈的天性。张天琛满腔的怒火疯狂的在体内滋长,当看到大门正在悄无声息的合上,那股怒火自体内彻底被激活了,一股史无前例的气焰自心脏处炸裂,如一道屏障被震碎了,囚禁在内的一只太古大凶正从这幼小的身子内走出。
双眼血丝密布,就在那道屏障彻底在内心深处破碎殆尽,一道来自心底的低吼自体内爆发,玻璃罩瞬间瓦解成粉末,张天琛双脚离地,全身被黑气笼罩,双眼发生了激变,原本黑色的眼瞳变成了白色,原先的眼白化为了黑色。身旁的两个侍女见到此景无不骇然,立马要上前束缚张天琛,可还没靠近其身子,就被张天琛护体的那道黑气穿过两人的眉心,当场倒地不省人事。
血眸男子转身看向正发生异变的张天琛,脸色大变,赶忙俯冲而下并大吼道“布阵”,一边高声吩咐一边在手心处隆起两个红色光球,以一种诡异的弧度闪现而过,出现在张天琛的身后,双手横推而入,可就在正中背部腰腹之时,男子立觉不妙,一股浩瀚混沌之力在张天琛的背部映现,无法阻挡的疯狂吸力将男子双手禁锢在张天琛后背腰腹的寸芒处,肉眼可见的速度光球消失殆尽,男子体内的能量也在源源不断的自掌心处被吸扯进眼前的幼小身躯,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既然在疯狂的吞噬自己的毕生精华,这是何等的逆天神技,男子再不容小觑,当机立断,运功自费双臂,一道血芒撕裂长空,断去双臂的男子却没有丝毫作痛之态,而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瞬移置石池中央盘膝而坐,闭眼喊道“阵起,万法归零,零无穷,天醒,醒夜,无量开”话落。所有醒夜人左手食指点在眉心处,右手剑指石池,原先平淡无奇的池水开始荡起涟漪。
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光束,耀眼的如同五色的太阳,作为醒夜人,他们每人本源属性都不同,大体可分阳金,阴土,圆木,浑水,地火,还有最特殊的天爵。醒夜人一旦具备天爵本源属性的根基,那么就会是下一代天醒者的候选人之一。
男子吸取着所有醒夜人源源不断汇聚而来的本源之力,男子额头开始微微出汗。远处的张天琛如同一头太古大凶的幼崽,狰狞的面颊和冷冽的魔魅双目,正直视那座雕琢玫瑰纹路的黑玉大门,一阵嘶吼,带起了一股霸绝天地的势,石池外围的众多男女不幸被殃及,外散而出的气焰,直接将外围的醒夜人压得喘不过气来,甚至有些年青的女子,直接被这股气场压制到爬浮在地,窒息般的挣扎却不动丝毫的紧贴地面,像是请安的奴仆。没有得到主人的吩咐,就不得擅自妄动。眼见他们的主人,那个视他们若无物的魔童,正用无法形容的海量黑色气旋,猛烈的轰炸那黑玉大门,整个古塔开始摇晃起来,动静越来越大,尘土四起,地表开始出现裂纹,正在快速延长。池中男子汗如雨下,紧锁眉宇,十分焦急的样子。
张天琛像个撒泼的孩子,那扇门背后是他的姐姐,不管有没有血缘,但那也是唯一的一个走进自己内心的朋友。即使粉生碎骨,也要破开这扇天杀的门。
就在张天琛的气势越来越吓人,整个黑色的雾气吞并了周遭的一切,如同一颗地狱黑火,疯狂燃烧所有之时。男子终于睁开双瞳,肉眼可见的双臂脱骨而出,血与肉迅捷的缠绕填充。恢复的双臂被红色光焰笼罩,男子的一线眉开始变粗,眼瞳开始渐变成紫红色,唇开始干裂,道道撕裂的割痕延长至下颚,头发正从发根处开始变白,转瞬间,一头飘逸的白发随着摇晃的古塔根根竖起,在头上飘动,另一个犹如从神迹中走出的妖神般的男子左手一道精光辟出,一层玻璃隔膜,在石池四周扩撒完整后,将所有的醒夜人笼罩在内,原本匍匐在地的一些女子,如释负重的直起身子,感恩戴德的看着男子的背影。所有醒夜人都不再受到古塔摇晃,尘土飞扬的干扰,玻璃罩由上至下,全部包裹住了他们,本来每个醒夜人自己可以施展法术护体让自己不受颠簸,但每个醒夜人都心甘情愿的将自己所有的本源精气输入给了他们的天醒者,也就是现如今究极状态的妖异男子,也是他们零狱的狱长。
妖异男子不动声色的来到魔童的身后,魔童像是感受到了一股胆敢抗衡自己气势的存在,脑袋向后微微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