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总也一本正经的,他们想象着一个大男人放下身段,走三步不离地陪在身边,语气很是谨慎:“那也得小心些。”
怕柳亦凡觉得闷,慕皑也不出去,干脆叫人搬进来几个戏子,耍花腔的,但又觉得不可靠,怕是会生事端,便消了这念头。
几人常常看着慕护卫和少爷在一起比剑,剑式转慢,收了凌厉,教人能看清为准。
夏天时有了用武之地,几人搬来块大冰,放在少夫人面前,当然不是表演胸口碎冰这么凶残,虽说一干人等都想着看。
少夫人心地善良,也没想到这方面去,她说了个形状,少爷便亲自动手,凿刻刁钻小半天,雕个栩栩如生的物事出来取悦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为了防止肚子上会有干仄的裂纹出现,慕皑早从经验人士那寻来了药膏,每天涂在柳亦凡肚皮上。
一天天,慕皑不厌其烦地悉心照料,说不感动那真不是人,柳亦凡望着肚子里的小生命,还是忍不住叹息。
若孩子是慕皑的,该有多好呢....
十月怀胎,刚一入秋少夫人的产期将至,慕府上上下下严阵以待,连产婆、大夫也早早找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不,某一天的凌晨,慕皑被身边人轻微的响动声吵醒,一转头,便见身边人额头虚汗紧冒,脸色发白地绞着身下床单。
慕皑睡意瞬间全无,意识到快要发生什么,便马上叫来了产婆和一干丫鬟。
听到房内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时,慕皑仿若回到多年前的某个时候,心下忍不住的紧张,担忧,各类情绪莫名夹杂,满脑子都是想着母子平安。
只是这一刻和多年却大有不同,心中掺了密密麻麻的紧张与期待,还有说不清的欣喜欢悦。
慕家二老即刻赶过来,和女儿在外等候着。
慕皑没心思理两人,听着房中熟悉的声音一阵阵发紧,一颗心几乎要提到嗓子眼。
慕一箫候在外头,看着慕皑深深地望着房门,不安地在原地转圈踱步,明显等待不及。
时间分秒难捱,别说这女子生孩子的辛苦,就连候在外头的一干人都揪着心,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些,再快些。
进去前,产婆望着几乎是粘着夫人的人,无奈地说了句:“男子请回避。”
慕皑深深地望了眼柳亦凡,似是鼓励,似是暗暗平复着心情。
出来前,在柳亦凡的唇上啄了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凡儿,你要好好的,有我在呢。”
众人看着几乎是扒在门上的少爷,默默叹口气。
房间里热水被端进,血水被端出,慕皑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她安慰自己,这是很正常的莫要担心,莫要担心。
还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望眼欲穿地往房内看去,几乎是要破门而入了。
房中女子的叫喊声不定,偶尔高些,偶尔却听不见,慕皑的心跟着一起一伏。
深秋的冷风吹着,慕皑汗透重衣,一会变冷挂在身上,也顾不得难受。
看着天色,久前便已过了午时,再过个把时辰,寻常人家便要生火做饭了。
听得房内喊声渐渐微弱,慕皑呼吸声愈发的重。
而房内,产婆喊得口干舌燥:“用力啊!夫人,用力!”还在不断进行着。
柳亦凡的叫声嘶哑,最后真的小了下去,没有再高起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慕皑的瞳孔骤缩,手指嵌入门缝,心跳慢了好些。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划破天际。
等待人的心刹那间落地,好似绝处者迎来经久的阳光。
慕皑推门而入,第一眼便是看看床上的人。
柳亦凡还在喘着气,青丝被汗水濡湿贴在额头,耳畔,失去血色的双唇泛白,平复着呼吸。
慕皑进去握住她的手:“凡儿,真好...真好,你生下了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将侧脸贴在女子额头,轻轻说道,最后几字宛若叹息。
“恭喜少爷,是个漂亮的千金。”产婆笑着抱过孩子。
慕皑顺手接过,抱在怀中。
小小的人被裹了起来,粉嫩的身子被轻微擦干,看上去水润润的。慕皑充满怜爱地望了半晌,也没看出哪里漂亮了,整个皱巴巴的,头上没几根毛,眼睛闭着,没有牙齿的嘴大张正哇哇大叫。
但她就是欢喜极了,忍不住俯下身亲了口,真有种自己当爹的感觉。
“凡儿,你看,多可爱啊。”慕皑笑着抱过这件事昭告天下,告诉全天下的人,这是她慕皑的女儿!
柳亦凡白着张脸,只看了一眼,点点头,便又躺了回去。
慕皑倒也没多奇怪她的冷淡,听着孩子大嗓门地吼叫,一边笑着开口,想出两人早已商定好的名字。
“孩子,你就叫珹,字瑾安,怎么样?”
“乖,瑾安。瑾安不哭....”
但是没多久,问题来了。
慕皑抱着小瑾安凑近柳亦凡,看着她的脸色,一边嗫嚅:“凡儿,额,大夫说孩子最好喝...母乳。”
柳亦凡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小脸一红,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果断:“不要!”
“凡儿...”慕皑有点于心不忍。
“...要喂你自己喂。”
慕皑望了眼自己,算是贫瘠的部分,无奈的叹口气。
苦命的孩子。
都说生了孩子的女人那都不用想的,生前生后变化天翻地覆,有了孩子,在后来的几个月以至漫长岁月中,都以那小不点为中心。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