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醒过来,拿过手机按在耳边。
“怎么才接?”吕游抱怨,“吓的我以为你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让周逸想起上学期何东生的那几个未接电话,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打电话干吗?”她问。
“我刚到学校。”吕游说,“闲着没事儿呗。”
吕游是有一些愧疚的,年前帮何东生追她叫她出来玩,害得她被陈洁狠狠骂了一顿。后来没几天她和父母回了老家过年,一直没再见上面。
“我刚睡着了。”她说。
“还有几天才开学。”吕游说,“你要不要来北京?”
“算了。”周逸说,“我挺累的。”
“好吧。”吕游叹了口气,“三月底古天乐有个新电影全国上映,你记得去看。”
“什么电影?”
“单身男女。”
周逸“嗯”了一声:“有时间我就去看。”
事实上哪有时间,刚开学她就忙的晕头转向。实验课一节接着一节,不停地写报告还要背诵中文的四本专业书,晚上还要熬夜写小说投稿。
刚过两周她就累趴下了。
陈迦南问她:“你干吗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周逸不说话,埋头啃书。
晚上她随便吃点就跑去24小时图书馆,看书到十一点不小心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梦里都是周北岷那句“抓紧复习最好一次过”,她被惊醒出了一身的汗。
然后一个人走回宿舍,大学路连路灯都黑了。
周逸在宿舍楼外看见了陈迦南,正靠在一堆灌木丛边抽烟。她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假装没看见。
陈迦南偏头也看见她,摇手叫她过去。
“要不要试试?”陈迦南夹着烟的手递向她,“可以解忧。”
周逸垂眸看了一眼那半截烟,沉默的摇了摇头。
“你有心事?”陈迦南问。
“是你有吧。”周逸笑,“不然干吗抽烟?”
陈迦南盯着烟看了半响:“算是吧。”说完看她,“你也别装啊。”
周逸笑,递给陈迦南一本,然后将书往地上一扔坐在上头。
“这儿都看不到星星。”她抬头。
黑夜里实在太安静了,都可以听见四周草丛里的蛐蛐声,余光里只有陈迦南嘴角的火星。
“你每天都在电脑上敲什么呢?”陈迦南问。
周逸:“写小说。”
“悬疑穿越仙侠惊悚哪一个?”
“哪一个都不是。”周逸说,“给杂志投的那种青春短篇。”
陈迦南“哇哦”一声:“哪本?”
周逸苦笑了一声。
“两年了。”她低下头,“都石沉大海。”
陈迦南吸了一口烟,半天没有说话,接着又吸了一口,将烟按在地上捻灭。
“没想过放弃?”陈迦南问。
周逸笑:“想过啊。”她用近乎轻松的语气说,“每天都很痛苦每天都在想。”
“那干吗还写?”
周逸抬头看天,漆黑的只有几颗星光。
“放弃会更痛苦。”她看着那星光轻声说,“写作让我觉得自己活的能有意义一些。”说完笑了,“虽然不是谁都理解。”
陈迦南偏头看她:“要是有瓶酒就好了。”
“我第一次喝酒是我一个好朋友教的。”周逸说,“味道还不错。”
陈迦南大笑:“看来你也是一个虚伪的叛逆少女哦。”
“觉得假吗。”周逸说,“每天都得装的很乖。”
“现在谁不假啊。”陈迦南说。
三月的晚风吹起地上的叶子和尘土,隔着漆黑的夜看起来寂寞极了,她们在外边又坐了一会儿才回去。宿舍灯还亮着,赵莹在和她男友打电话,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说话声吵的大家都睡不着。
周逸戴着耳机在听歌。
她今年将mp3拿来了学校,里面总共也就十几首歌。明明已经用了很久,却还像刚买来时候的样子。
就那样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歌还唱着。
那段时间周逸还和往前一样忙碌,三月三十的时候吕游打过电话让她别忘了看电影。第二天她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脚后跟,转身就跑去图书馆复习中文。
下午被陈迦南一个电话喊醒了。
她收跑下楼,陈迦南背着一个红色的小包等在树下,看见她笑的歪了歪头,长发被风吹向一边。
“我们买六点半的票吧。”陈迦南说,“过去怎么着也得二十多分钟。”
周逸问:“你怎么想起看电影了?”
“你不觉得……”陈迦南说的很慢,“‘单身男女’这四个字很应景吗?”
“就为了这四个字?”
“就为了这四个字 。”
她们在校门口坐的公交车去了电影院,一人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