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的顺利相反,之后的一个多小时二人做尽了无用功——几乎每一道入口都是铁将军把门,主办方在撤离之前,没忘记给每一处上锁。
卫明启提出了敲碎玻璃开锁的方案,被樊程阻止了,理由是他们没有清除这一路留下的指纹,若是主办方因任何原因杀个回马枪,发现有人潜入,说不定会采取刑侦手段找出他们。
卫明启对此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只要他们不窃取财物,就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在樊程眼中,如果“许愿池”背后确实有个神秘又庞大的组织,那怎么谨慎都不为过——越是深入调查“许愿池”,他们面临的风险便越大。
在樊程的坚持之下,卫明启放弃了破门而入的想法,在试推过一楼每一扇紧闭的窗户之后,他摊开手做无奈状。
搜查最后一栋楼之前,他都没抱什么希望,做好无功而返的准备,谁知大门竟一推就开,纸张的霉味扑鼻而来。卫明启呛咳了几声,后退两步看了眼园区地形,认出这栋是职工楼。
樊程查看了门锁,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对于幸运女神的眷顾,他冷静地分析道:“我在围墙外见过人影。要么是正主回来了,要么就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卫明启感受得到樊程对于他所认为的“幕后黑手”的忌惮,于是问道:“不知道人还在不在里面……我们还进去吗?”
樊程陷入思考,他的理性正与男人的冒险天战,最终后者胜出。俊秀的面庞泛起一层醉酒般的酡红,点漆般的双瞳明亮如星,闪烁着灵动的神采。他狡黠地玩笑道:“贼不走空。”
卫明启会心一笑,率先推门而入。樊程紧随其后,手中把玩着一支物件,赫然是通过“许愿池”购入的狼眼战术手电。
夜猎者3是由卫明启经手购买并送达的,此时相见,他诧然道:“大白天的楼里采光不错,用不到强光手电吧?”
樊程一笑,没有作答——他想要利用的是狼眼的爆闪功能,这套能令人短暂失明的战术,非常适合予人以一个“惊喜”,为自己争取时间。所以他没有事先告知卫明启,以免影响战术突然性。
二人一先一后地步入职工楼,展开探索。
一楼除了公共浴室,就是几个安保人员的宿舍。分组的标牌尚未被取下,四人一间的宿舍颇为凌乱,私人物品已被取走,留下的被褥与脏袜子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混杂着浓烈的烟味,空气极为混浊。
樊程蹙眉止步,卫明启注意到了他的不自在,联想到樊父的洁癖,了然一笑道:“你站门外就行,我来搜。”
樊程闻言后退一步,舒了口气,道:“谢了。”
卫明启开窗通风,随后翻找了抽屉、橱柜和床底,一边看一边调侃:“膨化食品的包装、踢坏的球鞋、烟盒……啧,居然还有黄色杂志,这里挺适合流浪者居住的。”
四个床位一一搜索过后,毫无所获,卫明启摊手耸肩,关上窗户和门,准备去另外几个员工宿舍看一下。立于一旁的樊程看着他带上门的动作,忽然道:“这个宿舍的门没锁。”
“对啊,一拧就开了。”卫明启随口回着,脚下不停,来到第二扇门前,旋拧门把手,同样轻松地推门而入。他的脚步兀然顿住了,因为他意识到了樊程想要表达的意思——比起另外几栋空楼的门窗紧锁,只有这栋楼的门锁全开,显然不同寻常。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很快便联想到出入这栋楼的神秘人,很可能像他们一样搜索了每一处。而方才室内的凌乱不堪,不一定是因为保安们撤离时粗手粗脚,也有可能是因为被翻箱倒柜而散落一地杂物。
卫明启警惕地扫视着第二间宿舍,确定里面空无一人后,才踏入凌乱得难以落脚的室内,一边翻找一边与同伴探讨:“有人先我们一步?不知道是什么人。”
樊程:“或许不是‘茶叶罐’的人手,不然应该目标更明确,而不是每个房间都打开搜一遍。”
卫明启:“会不会是我们的‘同行’?顾三、溺水者、我充其量只占两个名额,对于这等阵仗的‘新手训练营’而言,实在太少。说不定有人与我们一样,回来寻找线索。”
“有可能。”认同之余,樊程打趣,“同行是冤家。”
卫明启横了一眼他认识的第一个“同行”,对遇上“许愿池”使用者的可能性多了两分警惕——头套男事件对他影响深远。
之后的三个宿舍都杂乱无章,除了被丢弃的私人物品与垃圾,几乎什么都没留下。二人看了一眼空旷的公共浴室,上了二楼,准备如法炮制地搜一遍,谁知一道噪音兀然打破了平静——桌椅或橱脚硬生生被拖过地面的声响,刺耳度堪比锐物划过黑板。
二人同时斜望向天花板,噪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三楼!”
“楼上。”
二人同时说完,对视一眼,一起向楼上跑去。他们放轻了脚步声,以免打草惊蛇。
冲上三楼时,家具拖曳声余音未绝,二人循声而去,很快便锁定了一扇敞开的门。他们没有盲目地冲进去,而是以里面的人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为前提,思考如何进行围堵。卫明启看了一眼自己的运动鞋与樊程的硬底鞋,一拍对方的肩,用手比划了一下路线图,示意自己从二楼绕一圈,来到门的另一侧,与他来个合围。
樊程颔首为应,见同伴无声地快速跑下楼,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战术手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