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有点宿醉的痛感,身上的衣服湿答答的紧紧贴住肌肤,不舒服。咦?自己不是去湖底捞月亮了么?
李白睁开双眼,感受到了刺眼的阳光,抬起右手放在额头,遮住光线,没想到长长的白色袖子连自己的视线也遮住了。
“啥子?”看到自己长袖的李白不由心中充满疑问,莫不是自己住到了医院穿上了白色病号服?但是这湿漉漉的又是怎么回事?
小溪潺潺,绿树成荫,虫吟鸟鸣,吸一口有花草的芬芳,吐一口是胸中的浊气,这等旅游胜地是哪?
想要扬手给上自己一记耳光,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还没等手掌呼到脸上便是一声“哎呀!”叫出,李白看着自己纤细笔直的手指、稚嫩的手掌彻底震惊了……这不是自己的手,这也不是自己的声音……
溪水清澈见底,李白从遍布鹅卵石的溪床站起,走到了溪边,将那水面当作了一面明镜。
只见那一头黑丝用一束青巾束起,在饱满的额堂上伸出调皮的美人尖,剑眉轻蹙,唇方口正,俨然是一十二三岁的俊俏少年模样。
“妈呀,这谁啊?”李白被自己的模样惊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嘶~”屁股被溪边的鹅卵石铬的生疼。
还没来得及将屁股温柔的揉搓一番,李白只觉头疼欲裂,脑海中有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啊!”大叫一声,李白再次昏死过去。
“门前春水~竹筏筏~白苹花~女儿美咧,
岸上无人~桥空空~小艇斜~公子请哇……”老王头哼着巴蜀近来流行的民歌调调来到了象耳山下,一杆鱼竿,一顶笠帽,一个竹筐,他要在天黑前捕到晚上做饭的用料。
“哎呀!”看到溪流旁昏躺着一个一袭湿漉漉白衫的少年,老王头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赶忙朝那少年奔去,“谁家的娃娃在这溺水咯!?”
将手指放到那少年的鼻孔,老王头心中又是一惊,眼前这俊俏少年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将少年抱在怀中,老王头急匆匆的褪下少年身上那被溪水浸透的白衫,白衫在浸水之后紧贴在胸腔,不利于呼吸。老王头又伸出布满沟壑的手掌用大拇指用力的按压着少年的人中来回顶推,期望通过对少年人中穴的刺激让少年尽快苏醒。
几次人中的顶推尝试未果,老王头是彻底的急了,一辈子住在那溪畔,老王头知道如果不快点唤醒少年,这少年恐怕就要永远的昏睡过去……
“你还年少,没到死的时候呢!”老王头一边痛哭稽首,一边用双手按压少年胸部。
“咳,咳,咳……”感受到胸口传来的力道,压力之下李白不由咳嗽开来,顺带着吐出了胃里的一些溪水。
“大叔,不,大爷,不要啊!”李白吃惊了,醒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一身着青布衣的白发老者骑在自己身上,双手放在自己袒露的胸口,这……这大爷不会是心系断袖之风,怀揣龙阳之好吧?一想到自己来到大唐的第一天就要遭受这等惨绝人寰的暴力,李白双目之中不由挤出了两行清泪。
“哈哈,孩儿,你终于醒了!可吓坏了老头我了。”老王头见身下这白衫少年在自己的抢救之下重回人世心中也是转忧为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呢,自己今天可是攒了不少的公德。“你这娃娃,怎么在这溺水了,幸亏碰上了老朽。”
听闻老王头的几句话,李白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个老者是为了救自己才做出刚才的不雅动作。想到这,李白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虽然自己并不是因为溺水昏厥,但这位大爷好心相救,他怎么地把人家想的那般龌龊?“谢谢老人家!”
人救醒了,还很懂礼貌的答谢,老王头质朴的一笑,道:“谢啥子谢?你是哪家的孩子,我送你回去吧,估计你父母知道都要吓坏了!”
“不用了,老人家,我自己能回去。”刚才的昏厥就是因为短时间内脑海中涌入海量的记忆而造成的,这记忆中自然是有回家的路,“还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家住何处?今日之恩,来日定当登门道谢才是!”
“自己能回去就好,老王头我还得去钓鱼呢,要是没钓到鱼回到家又免不了被那婆娘一阵数落。”说完,老王头已经开始收拾自己刚才放在一旁的装备。
看样子这老王头是不打算接受自己的报恩了,但是此恩不报,李白又感觉浑身难受,就好像欠了别人钱一样,“老人家,我是青莲乡李白,如若日后老人家碰到什么难处可以到青莲乡找我,今日之恩,李白没齿难忘!”
老王头只是朝李白挥了挥手,就要离去。离开之前,似是想到了什么,老王头来到李白跟前,郑重的对李白说:“我看你衣着谈吐不凡,想必是读书人无疑了,老朽只是一介布衣农民,不敢求公子什么报答。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若是飞黄腾达,多多造福百姓,老朽在这谢过你了。”
老王头不求回报只求眼前之人有朝一日飞黄腾达能造福百姓,一介布衣尚且如此,李白有什么理由拒绝?“一定!”
得到李白坚定的答复,老王头开心的咧开嘴笑了,好像自己得到了极大的回报。
老王头佝偻的身影在日光下渐行渐远,他的背影却越来越高大,李白心中充满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