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说,娘娘很小的时候,他就诊断出娘娘的奇经八脉有些异常。
“娘娘的任脉、冲脉、带脉过于狭窄,还有一些阻滞;督脉却太阔,以至于有些干枯。阴蹻、阳蹻、阴维、阳维四脉都是阴盛而阳衰。
“有此脉象的人,其头脑之聪慧、容貌之秀美、肌肤之光洁会远胜旁人,便如娘娘这般。
“但是,这样的人从初潮来临开始,就会因为奇经八脉的异常而病痛缠绵。大约二十几岁,就会不治身亡……”
“大胆!”不等李瑶说完,花柔勃然变色,厉声喝道,“你竟敢诅咒娘娘?!”
旁边侍立的玉净、焦竹等人也是脸色难看。苏名剑站着没动,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瞄了瞄屏风的方向。
雍若已经听到了屏风后面的凤寥,将一个茶盏重重地搁在几案上。
她朝花柔挥了挥手,高声说:“别急,让她把话说完。”这也是提醒屏风后的凤寥。
李瑶再度向雍若躬了躬身:“多谢娘娘。民女长话短说吧!
“民女的师傅诊出娘娘的身体隐患后,看在娘娘与漉漉师姐交好、娘娘的家人又和气善良的份上,苦思了很久,想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法子。
“这个法子就是:以独门针法在娘娘的奇经八脉之中搭一个五行九宫桥。这可以弥补娘娘的先天不足,让娘娘能够健康长大,寿数也与常人无异。
“但这座五行九宫桥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娘娘有了身孕,它就会慢慢地不堪重负,大约怀孕六七个月时就会完全崩解失效。
“到那时,奇经八脉的异常就会让娘娘的身体无法负荷一个胎儿的成长,要么小产,要么难产。
“因此,师傅偷偷给娘娘下了‘紫樨’之毒,绝子嗣,保寿年。
“师傅说:他曾经告诉过娘娘,说娘娘会子嗣艰难,不如娘娘是否还记得?”
屏风后面一片寂静。
殿中更是鸦雀无声。
雍若有一种“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了鬼”的感觉。
这真是特么地太巧了!
她曾经忽悠凤寥说:游方郎中说过自己会子嗣艰难。
这话只有她自己、凤寥和许太医知道。要么许太医跟这个骗子是一伙的,要么就是这伙骗子歪打正着了。
这些骗子编的这番话,竟能把所有细节都弄得如此丝丝入扣却又似是而非,真是人才!
而自己的谎话竟然这么巧地与骗子的话对上了,她又要如何让凤寥放宽心?怎么抓出幕后的指使者?
雍若看了李瑶几秒,突然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本宫已经有身孕了。”
“已经……有……身孕了?”李瑶瞪大了眼睛,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怎么可能?”
雍若保持着微笑:“怎么不可能?”她一直观察着李瑶的神色,觉得她的种种表现,都带着一点刻意表演的痕迹,显得不太自然。演技不过关啊!
李瑶脸色凝重地说:“娘娘可能让民女诊一诊脉?”
雍若摇了摇头:“不行!”
不是谁都可以给我诊脉的。万一你是死士,趁机刺杀我怎么办?
李瑶想了想,沉着脸,摇头苦笑不已:“看来,是太医院的高人为娘娘解了这‘紫樨’之毒。
“唉,这个解毒之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怕是要好心办坏事了……民女医术浅薄,也不知如今这情形要怎么办了。
“娘娘若相信民女的师傅,最好还是出宫一趟让师傅看看;或者将他召进宫里来,为娘娘诊断一下……”
雍若轻笑一声:“你说得倒是挺玄乎。可这些年,为何太医们从未发现我的脉象有异?”
李瑶对答如流:“娘娘有所不知。师傅给娘娘搭了这五行九宫桥之后,娘娘的脉象就会与常人无异。太医们自然不会发现什么异常。”
“路郎中在我身上下针的事,我怎么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师傅说:他怕暴露了自己的医术节外生枝,下针之前就将娘娘迷晕了。娘娘只以为自己睡了一觉而已。”
雍若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嘴角:“他倒是为善不欲人知。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要进宫来告诉我这些?不怕惹祸上身吗?”
“因为……因为民女等人对娘娘有所求。民女的师傅本名陈艾,原是……枯荣阁的人……”
李瑶开始向雍若讲起了本名陈艾的游方郎中判逃出枯荣阁的事。
因为被枯荣阁追捕,当年她师傅才隐姓埋名隐居京城,认识了雍若一家。也因此,行事才那样神秘。
这些年,她们师徒几人东躲西藏,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师傅年纪大了,漉漉师姐也成了婚,便想以救娘娘的功劳、枯荣阁的一些药方讨一道恩赦,让自己以后能过上安生的日子……
“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当了皇后,又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雍若问。
李瑶恭恭敬敬地说:“娘娘民女出身,还曾因父亲的冤狱而三餐不继,最终却成为了皇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