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在吐出神婴两个字后便双目微眯,不再言语,反而是坐于对面的邋遢道人有些受不住这种沉寂的境况。在沉默了良久之后,邋遢道人抓起腰间破酒葫芦痛饮了数口。大概是觉得无望让对面那中年男子先开口,邋遢道人有些愤愤不平,他暗中嘀咕了几句,却瞥到了中年人面色有些不善,陡然止住了。
邋遢道人悻悻然地开口:“大师兄,师弟我顺着那青光之痕迹,最终在一颗蛮荒星上的一片水泽中找到了这个孩子。我刚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天地灵气流动有异,细细感受了一番以后才发现这天地中的灵气精粹竟然尽数聚集向了他的身体之中。师弟开始也很是惊异,后来以秘法探其身,这才确定下来这个孩子生为神婴,天资远非常人可比。”
邋遢道人顿了一顿,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已探知其为神婴,但是却不清楚这孩子手中的那株青莲为何物,初见之时原以为那是青莲一族的信物,但既然这孩子为天生神婴,又如何会与青莲一族扯上关系,师弟百思不得其解,故此来求见师兄,想与师兄讨论一番。”
邋遢道人面色恭敬地说出以上言语,看着他口中称呼的大师兄,希望他能给出一个答案。
邋遢道人的大师兄悠闲闭目良久,最后终究是睁开双眼,盯着邋遢道人,那目光如针芒一般,使得邋遢道人浑身不舒服。“既然你寻到天资如此出色的一个孩子,那怎么不直接带回去,让那几个老家伙瞧瞧,想来他们也能给你一个说法,到时候乐疯了也说不定。”大师兄冷哼一声,旋即不再理会邋遢道人。
邋遢道人面色有些难看,低头思索了良久,郑重说道:“大师兄,没想到这事过去了这么久你依然耿耿于怀。”见中年人没有什么难看或者阻止的神色,他接着道:“大师兄你也知道昔日宗门正处于危难,几近有灭门大祸,宗门与那一界的联系中断,寻不到援手,唯有再找一人上界将宗门之境地详禀,这样宗门才可能摆脱危机。可是当时唯有师傅有那等实力可以飞升至那一界,故此整个宗门都将希望寄托于师傅身上,希望他老人家能够飞升成功,寻来援手。而当时身为宗主候选人之一的大师兄你的态度却与众人不同。你坚决阻止师傅飞升,认为那一界有大凶险,不仅不会寻来援手,还会葬送师傅的性命,当时你这说法一出,几乎整个宗门高层震怒,认为你在胡说,意欲覆灭宗门,要将你赶出宗门。而当时师傅正在闭关为飞升那一界做准备,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在师傅出关知道这些事情后,大师兄你已经一气之下远走了,当时情况危急,师傅来不及将你寻回便飞升了,只是将所卜算到的你身处之地告诉了我,以便日后我可以将你劝回宗门。”
邋遢道人看着中年人那古井无波的面色,皱起了眉头,接着说:“大师兄,你一直认为那一界有莫测的凶险,若是飞升则必遭劫,为此你不惜与宗门反目,隐居此地,可是你不知晓,上一次再立宗门之主我来劝你返回宗门之时师傅便已从那一界传下了法旨,令我将你寻回,去做宗门之主,但你拒绝了,事后宗门与那一界联系讲述了此事,师傅则又显露心意,让宗门高层随你去,不要强求。难道已经与我联系过两次的师傅依旧出了大问题吗?”
话到此时,邋遢道人神情已经很是激动,在质问中年人。
“大师兄,这些事情我上次来就已经和你说过了,但你为什么依旧无动于衷,不愿回归宗门呢?”邋遢道人虽然很激动,但是话气依然很无奈。
而中年人终于是开口了,话语很是简洁:“一切不过是虚幻妄影而已。”
邋遢道人无言,就那么坐着,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而他怀中的婴儿却醒了,睁开一双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着小院中的一切,露出稚嫩的笑容,而他手中的那株翠嫩的青莲也摇动起来,一抹青光使得小院生机盎然。
就在邋遢道人才注意到苏醒的婴儿之时,中年人已一招手,便将婴儿从邋遢道人怀中牵引至手中,不管邋遢道人作何想法,中年人抱着婴儿轻轻逗弄,一只手抚过那白净的小脸,婴儿便笑出了声音,很是可爱。
邋遢道人看着中年人逗弄孩子,完全没将自己言语当作严重之事,不禁苦笑。未等他开口,中年人轻喊一声,从茅草屋中跑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将邋遢道人领进小院的那个小女孩。中年人吩咐了两句,小姑娘便面露喜色,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返回了屋内一起玩耍去了。
邋遢道人看着这一切,没有作声,蓦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对中年人说道:“大师兄,你知道师弟我是最不听话的一个,虽然师傅有训,但你始终执迷不愿回头,照师弟这性子早就撂挑子,老死不相往来了,哪里还会隔三差五就跑到你这来苦口婆心的劝。”中年人没说话,示意邋遢道人接着说下去,看到中年人没有想动手的意思,邋遢道人放下心,接着说,眉头也皱的更紧了:“当年师傅飞升之时,师弟我就在旁守卫,以师傅之手段破开雷霆劫罚,安然飞升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只不过当时许多人只盯着师傅跨入仙门,却没有看见一道模糊的黑色雾气渗入了师傅的眉心,当时见师傅并无大样,便放下了心。不过这些年一直想着大师兄所言那一界有凶险,便始终放不下心,而后来师傅又在那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