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教授来了。”
跟在陈佳期后面的男人个子很高,可能比肃海还要再高出几厘米,非常挺拔,原本合体的灰色西装被他解开了衣扣,随意地敞开着,大衣也搭在了手臂上。衬衫的上面扣子也解开了两粒,露出一段脖颈来,喉结上下起伏着,显示着他正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
“您好,”肃海朝他伸出手,“您不是……?”
堵在三环上了?
“听说您这边情况紧急,还有人质下落不明,我下车跑过来的。”宋明哲天生一张冷淡的脸,没想到做事倒是十分认真热情,他跟肃海握了手,眼神不自觉地落到了后面。“里面是……少茴?”
肃海罕见地有些尴尬,对方一路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没想到已经有人坐在了审讯室里面,干着自己该干的事,这事儿确实有些不厚道。
他咳了一声,“是顾法医,听说您二位是师兄弟?”
“是的,他是导师带的学生里年纪最小的,非常聪明,就是爱偷懒,”宋明哲笑了笑,他的语气里明明有融融暖意,偏偏脸上却还是大雪封山一样的冷峻,“不过他已经很多年不干这个了,这次恐怕是搞不定。”
他说着,头朝里面偏了偏,“我可以进去吗?”
“那就麻烦您了。”
随后,门被轻轻地推开,顾少茴应声望去,见记忆里总是严肃冷淡,甚至连每一根头发都恨不得拿直尺拉直了的师兄,这会儿一身凌乱,颇有些不羁地走了进来,一时愣了一下。
宋明哲冲他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坐在了他身边。
“许先生,好久不见。”
***
“许磊曾经是我的病人。”
从审讯室里出来以后,宋明哲第一句话就这么说道。
然而周沙早就已经等得心急火燎,此刻实在没有心情从泛黄的回忆里开始听,直接问道,“他说他们最近在哪里落脚了吗?那个小女孩儿叫什么,现在在哪儿?”
宋明哲愣了一下。
不过他长得高大,一张脸上又明晃晃地写着“严肃”两个大字,这一愣,看起来就像是因为讲话被打断而感到不悦。
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莫名其妙就被风雨锁定的周沙:???
顾少茴赶忙道,“他没生气,就是天生面相凶恶,不说话的时候就像在读条准备发大招,你体谅体谅。”
宋明哲对他这个说法丝毫不介意,甚至还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接着说道,“具体地址许磊自己也说不清,他的思维已经相当混乱了,各种信息在他的脑子里像一股股飓风,没头没脑地乱窜,碰到一起就彼此冲撞,——他的大脑就如同一个无序、混乱的战场,想要从里面快速又准确无误地找出一个士兵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怎么办?”陈佳期也急了,抬头去看了看挂钟,现在是晚上的七点零二分,距离抓捕许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三十二分钟,“这么久了,剩下的那个女的见许磊迟迟没有回去,肯定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她会不会对小女孩儿下手?”
“别着急,我追问他的住处的时候,他虽然不能准确说出那个地方,但有几个词却反复地出现,我跟城市地图对比了一下,觉得最有可能的是这个地方。”
“秦华纱厂?”
“对。在谈话里,他几次提到自己晚上被火车的声音惊醒,害怕火车把欣欣带到他不知道的地方去。还说到了那附近有一个幼儿园,欣欣原本很高兴,以为会交到新朋友,但是发现那个幼儿园已经被废弃了,里面没有人,就又特别伤心。”宋明哲道,“哦,欣欣是他失踪的女儿的名字,他的时间线发生了错乱,分不清过去和现在,并且也认不出人了。我把他女儿之前的照片拿给他看,他说是欣欣,我又拿了你们的画像,他也说是欣欣。他把那个诱拐来的小女孩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
肃海继续之前的话题,“秦华纱厂附近确实有一条铁轨经过,是西广线。纱厂在三年前破产,工人全部被迫下岗,加上它的地理位置不好,一直没有开发商愿意买,那儿就彻底空置了下来。”
“没错,我查了一下,旁边的幼儿园是秦华纱厂子弟幼儿园,因为纱厂破产,幼儿园也经营不下去,跟着一起关门了。”
“给郑明光打电话,秦华纱厂离汉唐爱心福利院不远,他们现在应该还在那附近,让他们过去看看。”肃海转头吩咐,又顿了一下,“叫祖平的人也过去,收集现场的资料,一点可疑之处都别放过。”
顾少茴耸了耸肩,“我也去吧。”他看了肃海一眼,“万一……总之我去一趟,跟祖平一起走。”
肃海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又看了旁边的宋明哲一眼。
宋明哲也点头,脸上仍旧是不悲不喜的样子,“你们做好准备,人质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经遇害了。”他的声音里也没有一丝波动,平静地如同终年运转不息的机械,“我问许磊,欣欣去哪里了,他一开始只是崩溃地大哭,等到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