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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渴他,很久了。
我渴他的唇,薄而热,贴上肌肤,似乎能感觉到唇下血液的滚动;
我渴他的手指,纹路清晰,印在身上,一下一下,尽是蛊惑的手势;
我渴他的胸膛,精壮而肌理分明,温度灼热,埋首其间,可以安心地依附;
.....
他就在我面前,胜仗归来的他就跪在轻薄的纱帐外,战甲未解,风尘仆仆。
我贪婪地嗅着他的气息,用目光代替唇舌亲吻我朝思暮想的面孔;身子却稳稳地端坐着,不敢逾矩半分。
“母后近来可好?“他抬头看我,静切的眉眼,淡漠的神色。只是那刻意生疏的语气犹如一盆冷水,浇得我心头的痴恋冻结成冰。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终于我听到自己声音,冷清的嗓音,平稳的语气,却在颤抖的尾音里,透露出期待与惶恐。
沉默,几欲令人窒息。
我多想扑进他怀里,放任我的情绪,宣泄我的情感,告诉他我什么都没做,然后求他带我离开这冷清孤寂的山顶行宫。
然而,我不能。
我依旧端坐着,这样的镇定几乎要耗我的一生理智,我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似乎过了半生,我终于听他开口,毫无情绪的声音:
“母后说笑了,贵妃保不住胎儿,原是儿臣福薄。”
心在不辩冷热地颤抖着,往昔的种种在我那种纷乱而过,泪水浸入眼眶,几欲汹涌而出,却被理智逼得生生忍住了。
他早已经在心头给我定了罪,连缘由都不曾问我,如今再多说什么都已于事无补。
暮鼓声飘入殿中,盘旋,回荡,久久不散,我突然想起那个初入此殿那日的情形。
那是个秋日的黄昏,桂花飘香,夕阳的余晖照在初秋被风霜染上颜色的树木之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与他共乘一骑,晃悠于山间,我问他,山顶的宫殿为何叫落霞宫,他没有回答,只收紧揽在我腰上的手,忽地策马奔驰起来。
马蹄急急,落霞笼罩着成片的树林与花海越过眼底,微风送来山间的清凉与花香,我倚在他怀里,看着云霞随着夕阳的下沉变幻出无穷的色彩,瑰丽而又梦幻。
那时,我是多么喜欢这座夕阳下的落霞笼罩的宫殿啊,却不料——今日它竟会成为囚禁我的华丽牢笼。
…………
“劳陛下记挂了,哀家一切都好。”我回神,低哑的嗓音仿佛兜转过千山万水,疲惫不堪,“跪安吧,宫里池贵妃还等着呢。”
“儿臣先行告退,母后保重。”
他应声而起,郑重地缉首,终于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去。
暮鼓声声,落霞漫天,夕阳斜照进殿内,给这冷清的大殿镀上了一层荒凉的暖色,让人一时难辨今夕何夕。
我望着他消失于大殿之外,只觉得华丽的宫殿忽然间化作冰凉的囚牢,此番日落之后便是寂寂永夜。
呼吸间都是寒意彻骨,我的身子微微发抖,身旁的宫人连忙递过手炉,并帮我披上大氅。
“起风了,娘娘回屋里歇息吧。”
“姑姑,你在这里了多久了?”
“五年了,从宫殿建成以来,我就一直待在这里。”
“姑姑今年贵庚?”
“奴婢虚长娘娘三岁,今年二十有二了。”
我暗笑,这才想起自己的年纪。
我今年才十九岁,而我此后的余生却要待在这冰凉的落霞宫,渡过一个又一个十九年……
(这篇文应该会很长,而作者的更新速度很慢,入坑请慎重
还有,文章基本不虐,表被楔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