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吼道:“别闹,我很困。”她可是忍耐了许久,才把那个“滚”字给压下去!
卖力攻城一整晚的魏将军却仍是精神奕奕,半撑着身子,手指轻抚过她的眉心,问:“你猜,现在是什么时辰?”
若是苏卿言还有力气,必定对他翻了几百个白眼,鼓着脸将头埋进软枕里,拖长了音道:“什么时辰?就是本宫要睡觉的时辰!”
魏钧闷笑出声,贴着她的耳垂柔声道:“今日刚好是十五,现在是寅时三刻,正是月亮最圆最亮的时候。嫣嫣,你想不想同我去看月亮?”
苏卿言撇撇嘴,未想到这粗人还能生出如此闲情,可只是懒懒抛出几个字:“不去,累!”
谁知魏钧飞快接口道:“放心,不需你自己出力气。”
苏卿言疑惑地皱起眉,她现在可怜穿衣的力气都没,谁知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时,那人竟用锦被将她全身裹起,再紧紧抱在怀里,三步两步便跃上了房顶。
将军府的建筑都做的够高,尤其是魏钧所在的卧房,此刻万籁俱寂,高高的屋脊旁是数尺高的银杏树,伴着两个相拥依偎的身影,偶尔“沙沙”地摇晃着枝桠,将黄色蝶翼般的叶子洒在两人脚下。
这时已是深秋,苏卿言身体裹着厚厚锦被,窝在他暖炉的怀里,竟半点也不觉得冷。将后脑压上他壮实的手臂,舒服眯起眼,银盘似的月亮正悬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她觉得这景致虽美,口中却忍不住吐槽:“魏将军从未看过月亮吗,非得三更半夜跑房顶上看。”
魏钧让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将下巴压着她的发顶,煞有介事道:“今天的月亮不一样,比以往何时看过的都美。”
苏卿言忍不住微笑着低头,却故意装作不懂和他抬杠:“月亮还不就是那个月亮,无非有时圆一些,有时大一些,何时何地看,都不是一样。”
魏钧却不陪她调侃,认真地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阖上眼眸道:“你闻到没,花的香味。”
苏卿言有些发懵,特地坐起些朝四周看,现在已经是深秋,大半夜的,哪里能找到半点花香,于是皱起眉问道:“哪里有花,魏将军你大概是累糊涂了吧。”
谁知魏钧挑眉回道:“再来几次,我也不会累。”见怀中人又在瞪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嗅道:“至于那花香,就在我怀中。”
苏卿言的脸有些发红,偏回头愤愤道:“胡说八道。”
魏钧扶着她的脸颊转回来,深潭似的眼眸,专注地与她对视:“今晚有月又有花,你我便算是花好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