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公府。
下人走路行事都变得蹑手蹑脚起来,没人敢大声出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免除府内中的狂风暴雨。
李固被罚跪着很久了,祖宗祠堂的木板是那样的又冷又硬,但李固不敢动弹分毫。在他自己仅有的五年记忆里从没见过父亲这样发火,他感到大难临头了,父亲难道是不要他了吗?李固越想越害怕,内心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深渊在腐蚀着他的内心,泪腺再也控制不住,泪珠无声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李固绝望的跪在那,他看着对面的架子上一个个又被重新摆放的牌位,上面的一颗颗大字仿佛在无声的对她充满了嘲讽。忽然李固仿佛听到了脚步声,他期翼着回了头,然而却不是父亲,是叔父李骥,李固失望的回过头。叔父走到他身边,说道:“固儿,你父亲是真的生气,我求情半天都不管用,你说你上哪里来不好,非得上这祖宗祠堂里来”,李骥叹了口气又道:“吾族最重孝字,你今天犯下大错,谁都救不了你,你父亲本想把你除族,我千劝万劝让他停止了这主意,你父亲决定了,罚你回渔阳老家,看守祖宅。”
李固脑袋轰的一下就蒙了,他想不到竟然要开家人,独自回老家。“叔父,我在也不淘气了,你劝我父亲收回成命吧。”
李骥最看不得这个,平日里他非常宠爱这个侄子,只是,只是,哎。李骥又说道:“你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早就走。”他说完就离去了。
李固失神落魄的回到房中,见秀儿在那给自己打包着行李,他顿时心中一酸,想到就要离开父母亲,离开京城,他又哭了起来。
清晨。
李固走进了马车里,周围还有几个服饰他的仆人侍女,以及数十骑侍卫。李固掀开车帘,看着哭成泪人的母亲。母亲握着李固的手不忍松开,嘴里哽咽着嘱咐着仆人们该怎么怎么照顾他。李固望着母亲,答应着。他一直没有看见父亲出来迎他走,知道父亲不会原谅自己,李固心中难受急了。随着一声启程,车队慢慢行驶起来,李固趴在窗上看着看着家越行越远。
李固不知道的事,在离家不远的酒楼里,父亲正坐在二楼,叔父李骥坐陪着。李璟一直盯着车队,直到车队越行越远。
“哎,大哥你既然舍不得他,又何必让他回渔阳呢”,李骥说道。
“如果不是这件事,我还下不定决心让固儿回去,现在他犯此大错,正好让他远离京城是非之地。”
“大哥,你是说当今圣上……”
“对,正是如此,为以防不测,我也要为我家族留下一丝血脉。”
“远程,我让你安排的虎贲精骑可准备好了。”
“恩,大哥你放心好了,都安排好了,渔阳郡,我李家经营数十年,固若金汤,不会有事,我还派了薛文远到渔阳。”
“恩,此事远程你办的很好,哎,不是我非得这样,实在是不得如此,固儿,委屈你了。”
李璟说完便起身离去,李骥也跟着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虽是清晨,阳光洒遍蓟京,但这个天子脚下,却仿佛是那么的黑暗。
………………………………………………………………………………………………………………………………………
车轴愣愣的转着,驶过了蓟京的永胜门,又驶过了八十余里的路,终于在一处驿站停下。可怜的李固早已在旅途中沉睡过去,折腾了近一天的身体在驿站被叫醒,秀儿扶着李固下了车,带队的管家拿出文书,一行人便在驿站里安歇了下来。
就这样走啊走,臃肿的车队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渔阳老家。
李固下了车,望着老家的宅院,心中添起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