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千山贼
翠绿的山谷,溪水缓缓流淌。
然而数百人的尸体却横躺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色中,鲜血噙满了土地,一伙伙穿着两档铠的人牵着马收拾着死去人的兵器,好多人无意间践踏了一面倒下的旗帜。
旗上上书“燕”字,这是大燕的军队,如今却死在了这里。
这时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十五六岁的少年从远处骑马过来,一众收拾战利品的人见少年过来纷纷停止了动作,都亲切的喊道:“少当家。”
甚至有一个中年大叔从人群跑了出来,对着少年喊道:“固郎,今天收获颇丰啊,这群官兵又给咱们寨子送来了这么些的好家伙。”
众山贼听了都哈哈大笑,脸上充满了战胜的自豪感。
“今天也全靠固郎你了,要不是你看破那名校尉的行动,我们还没这么快灭了他们。”
“哪里哪里,都是靠你们厮杀出来的,我又有什么功劳。”少年说道。
这少年便是当年随薛文远逃出的孩子,李固。
话说薛文远护着李固逃出追杀之后,便一路隐匿踪迹,逃到了这千山脚下,后来便聚集了一伙人,当起了山大王。十年过去了,薛文远带领这伙人越做越大,成为远近闻名的山匪。
今天便是一群官军过来围剿他们,被他们给杀了。
当年李固醒来得知他全族被皇帝给满门诛杀后,放声大哭,之后又生了场大病,差点鬼门关面前回不来了。
当时薛文远冒险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治不好李固,幸的碰到了个老道士,那人给李固看了病,开了个方子,众人依药抓来,煎了药喂李固喝下,这才好了起来。
这些年来,薛文远尽心尽力的抚养着李固,教他武功兵法,还找来书籍教他儒术。
今天官兵来犯,薛文远特地叫他跟随三当家郑钧去截杀这群官军。当时李固听得诸探马的消息,便感觉有些不对劲,仔细问过当地人才得知山谷中有一小道可上山。李固猜到敌人大概就是从这经过,于是他连忙向三当家说明了这个情况,众人来到山谷埋伏起来。
等到了大批官军来了之后,乱箭齐射,两边伏兵尽出,直杀得官军人仰马翻,连结阵自保的机会都没有了。
诸人搬起战利品,又刨了个坑,把官军尸首埋了进去。大家兴高采烈的往山里走去。
李固此时却没有那么高兴,虽然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尸首和杀人了。但这么些个年轻的生命却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死去,他心里有些发堵。虽说得这些人是来杀他们的,但这些士兵却也无错,他们只是听长官的命令。这些人都是良家子,他们死了数百个家就得伤心难过甚至家破人亡。他一闭眼,便听到这些人在耳边的惨呼,好像好像当年被杀的全族临死的惨叫。
虽然当他读兵法的时候,常常憧憬着指挥千军万马如何作战,如何败敌,想象着像史书里记载的样赢得一场场辉煌的战役,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等等。但这些并不能减少他内心的愧疚。
许是看出了李固有些心思,郑钧拍马凑了过来,他说道:“固郎,俺知道你为什么发愁,俺看你长大,知道你心软,不就是一些官兵吗?心疼什么,你要不杀他们,他们就杀你。”
寨子里是无人知道李固与薛文远真正根底,只以为薛文远是犯了事的军官,带着自家子侄逃命来着。李固知道这个道理,他心里有血海深仇,只是打小就深受儒家学术的影响,他对于百姓是同情的,官军的普通士兵是没有罪过的。
李固为了让郑钧不在担心,忙换了一副表情郑钧以为他想开了,便拍了拍李固的肩膀,哈哈笑道:
“走,这就对了,回寨子喝庆功酒去。”
………………………………
热闹的庆功宴之后,看着喝得人仰马翻的一众人们,薛文远叹了口气。他走过去对着李固说道:“固侄子,随我出去走走。”
山里的夜是安静的,虽然不免了风吹草木沙沙的声音,二人走出去不远便见到一群守夜的山匪,正在那里放声的吹着牛皮,说着粗俗不堪的黄段子。
薛文远喝到:“干甚么呢,都好好守夜,万一有敌人摸过来了,就这聚在一起,早教人给杀了。”
那群人见大当家来了,连忙起身。一个黄脸模样身高八尺的汉子跳起来说道:“散了,散了,净给老子丢脸。”
那人又跑到薛文远身边,说道:“大哥,俺不是看咱们打了个胜仗,高兴地嘛,以后再也不敢。”接着又满脸委屈的说道;“大哥,你是知道俺的,这一天没酒喝实在难受,你看是不是能放俺进去喝两去。”
那汉子看到薛文远想发怒的样子,就吓得楠楠道:“真的,大哥就喝两杯,真的就喝两杯,多了一杯不喝。”
薛文远知道他这个人平生最爱喝酒,无奈的说道:“算了算了,孔老二,你去吧,就喝两杯,喝了赶快回来执夜。”
“哎,哥哥你放心吧,俺保证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李固看着这一切有些无奈,这孔家老二叫孔封,是寨子里的马军统领之一,最是骁勇不过,每战必先登陷阵,就是爱喝酒,还偏偏酒量不行喝点就醉。李固知道薛叔是耐不过他,答应让他喝酒,不过也是没办法。
李固看着孔封走远,便跟着薛文远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山峰峰顶。李固听到薛文远问道:“我看你面带愁容,是否又什么心事。”
于是李固把白天的事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