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丢弃。
但是扈朱镜不一样,她自己清楚,从来没有一个人值得她这样牵肠挂肚的,扈朱镜是第一个。
扈朱镜说:“好,我信你这句话。”
她把胡丽卿抓着她袖子的手拉开,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直到一只手都离开了她的袖子,胡丽卿伸出另外一只手,却抓不到她的袖子了。
扈朱镜成了她抓不住的风,从她指缝间溜走。
胡丽卿在她身后大叫:“大猫,你为什么一定要做神仙!神仙有什么好,她有什么好,我有什么不好!不就是她陪了几百年,而我晚到几百年而已!所以你就为她死心塌地就不肯喜欢我!”
扈朱镜没有告诉她答案。
胡丽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连自己的影子都在嘲笑自己:“我不过是迟认识了你几百年而已,只是这样,就这样,输给了她。”
【伍拾】
赤红说:“她走了?”
“走了。”胡丽卿望着已经失去了她的背影的路,泪珠滑下来。
一滴,两滴……十滴。
她擦干净泪水,对赤红说:“我真没用。如果被娘知道了,一定会被她打死的。”
“娘已经看到了。”赤红点点她身后的某人,说。
胡丽卿身体一僵,耳朵猛地被一只纤纤玉手抓住,然后翻转揪起。
“乖女儿,多日不见,你倒是给娘说说看,你做了多少有出息的事情?”身后,那媚进骨子里柔如春水的声音却成了阎王夺命令。
天上地下三界之中能比胡丽卿更妖孽的人就只有她妖孽的娘。
她娘叫胡仙儿。
不是仙女也照样可以叫胡仙儿。
胡仙儿长得让仙女都自卑不已,众人对她如痴如狂,因她天生就有着叫人思念的本事。
人称她相思夫人,因为她不可能属于任何人,众人对她只能是相思。
如此胡仙儿嘴角似笑非笑,怒火中烧的眼睛明亮耀眼,红艳的唇里藏着尖锐的针,一针针扎着她的宝贝女儿。
胡丽卿低声说:“娘,难道您一点都不乐意见到女儿吗?”
手指略用力,把耳朵拧得发红,胡丽卿她娘俏笑着说:“想啊,想死你了,想地娘这颗心啊都要坏掉了,那么用力想你,你感动不感动?”
“感动……娘,您放手,好疼、”
“你还知道疼,你这个死丫头,老娘怀胎一百年生下你,舍不得打你一下让你吃一点苦,你倒好,到了外头尽是吃苦受罪,让外人占了便宜,还不如让你老娘来打你骂你来的合算。”
“娘……我没有人欺负我!”
“那我也没有欺负你!”说着,力道加深,几乎要把耳朵拧下来。
胡丽卿哭着说:“娘,你就饶了我吧。好疼,你真的忍心把女儿的耳朵揪下来是不是!”
“算了,死丫头,回去跟你算账,红儿,出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她转而捏起胡丽卿的衣襟,用两根手指拎出里头的赤红。
拎出来的不是一团红,而是一团黑,黑色的大蜘蛛出现在她面前,把胡仙儿吓了一跳,随即露出笑容,别有趣味地把玩着王寡妇,说:“你是红儿的宠物是吗?她倒是有点出息嘛,收了你做宠物,虽然不能拿来打人杀人,玩玩也是不错。”
王寡妇一动不动,任由她捏来捏去,这些日子她受了太多打击,已经承受不住了。
赤红从胡丽卿的胸前跳出来,对胡仙儿说:“放开她。”
“红儿……”胡仙儿见着自己多年失散的女儿,一时间语塞,而后把王寡妇丢在身后,伸手轻轻地把那团红色的小东西包住,赤红从她手心逃脱开,飘到半空中,说:“娘,回宫里说。”
上山的路上,胡丽卿挽着胡仙儿的手,并肩而走。
赤红带着王寡妇在前面飞,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视线里。
胡仙儿抚着胡丽卿的手背,说:“你多久没有回家了?”
“也没多久,才不过几百年。”
“几百年前我送你下山的时候,怎么交代你的,你可曾记得?”胡仙儿转头对胡丽卿说。
胡丽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前晃动的穗,轻声说:“你说要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让一人负我。”
“可你做到了吗?”
“没有。”
“我就知道,在你和赤红中,我知道你长得最像我,长老们都说我们母女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是我,因为你像你爹,都一样没出息。”胡仙儿嘴角含笑,眼眸里却泛着冷光,胡丽卿眼角扫过她的目光,不禁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她娘说的是真话,经历了这次事件,她终于是看开了,自己始终不够狠,对扈朱镜狠不下心来占有了她,对自己也是狠不下心来忘记不该喜欢的人。
“你回来也好,省的我担心你在外面吃了亏,被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加倍讨回来。”胡仙儿说。
这话,胡仙儿日日都在说,可是这次却意外地撩动了胡丽卿的心弦。
狐山高耸入云,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却是一步千米,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走到了白云结界。
胡丽卿发现结界较她离开之前更厚,云层里蕴含着无数狐族先辈的灵气,只要靠近就会心生敬畏。
她出去一趟心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胡仙儿看在眼里,也不干涉她,在她看来,胡丽卿毕竟年轻,经历过诸多风雨后,心就会慢慢冷硬起来,她希望又排斥这一天的到来。
走进了云层里,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