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流氓,你倒是跑啊?!”
“呀呀!师姐轻点!疼!”
小院门口就在眼前,雨声却累的跑不动了,小短腿不甘的努力向前迈了迈步,“啪”的声还是倒下了,他像只癞皮狗样趴在地上喘气,白裙少女揪着癞皮狗的耳朵,白皙的小手一通乱拽,她气呼呼的哼着大是解气,揪着揪着她掩嘴偷笑,眼睛弯成尖尖的月牙,很是可爱。
“吱呀”
木门被人从里边拉开。
孔亚仙当先走了出来,徐长卿、莫言雪跟着出来,三人步伐沉重,面上都有些阴沉,孔亚仙和徐长卿更是红了眼,几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师伯,怎么了?我跟师姐闹着玩呢。”雨声以为他们是因为打闹不高兴,吐了吐舌头解释道。
宇儿见师父脸色不好,也不敢再闹下去,赶忙站回师傅旁边。
“雨声啊……”孔亚仙挤出笑脸,尽量让声音平静些,可出声不受控制的打着颤音,他停了下清清嗓子,这一停,脑袋顿时更加混乱,万千话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望着那双好奇单纯的大眼睛,心里悲痛,他嗫嚅着转身又走进小院。
莫言雪见徐长卿面上大是悲戚,她轻扶安慰着,柔声细语中他红着眼也说话,只是泥塑般站着悲伤着。
雨声见他们如此失态,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感到恐慌,嗵嗵嗵乱跳,耳边响起王师兄莫名的话,他脸上一阵苍白。
不知何时雨声睫毛瑟瑟抖动,初始还只是浅浅的抽噎,到最后变的嚎啕大哭。
“呜~呜~呜~”
这哭声悲伤凄切绝望,像目睹母兽被击杀再也回不来的小兽,呆呆趴在昔日温暖的洞穴等待着,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像往常样叼着食物回来,“嗷”的声放下食物轻轻拱拱自己,如今小兽饥饿无助深夜悲伤低嚎,内心却已是那么悲痛难过。
周围几间院落不时有人探头张望,几个年轻的弟子嘟囔着叫骂,让不让人睡午觉了,推门眼见掌门在,吓得赶快把门掩上。
听着哭声,几人心里有些憋堵,陆长老怕是要去了吧,倒是个热心的老头,可惜他这一走,小师弟日子怕是难过了。
众人想着,却也不敢过来探望,一方是掌门长老,另一方是太上长老,隐隐牵带个决定剑阁命运的归墟境大修士,自己就是个小修士,左右都惹不起就不凑热闹了,很快众人散去。
“骗子!你们都在骗我!呜!呜!外公!”雨声哭喊着往院里奔去。
木门被他大力推开,“砰”的撞到墙上又弹了回去。
雨声跌跌撞撞的推开陆百川的房门,床上空当当的,不见老人的身影。他又慌着把小院的房门一扇扇推开看,也不见人,他急得一通乱转,直奔后院而去。
“外公!外公!”雨声小脸带泪急切大叫。
老人躺在后院的花架下,气若犹虚,孔亚仙坐着给他讲着话,生怕他睡去。
听到喊声,老人费力撑开眼,瘦弱的身躯被巨毒与伤痛侵吞包围,陆百川面上隐见扭曲。
“雨声,外公要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以后就剩你一个人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外公担心,知道吗?!”
老人伸出手想摸一摸雨声的脸,浮肿模糊的眼睛,让他难以完成这个动作,他的手在空中一通摸始终摸不到。
雨声泪水又是一阵长流,他抓过那宽厚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那手顺着他的脸线,比划着摸索着,像是又看到了他,老人不由笑了。
老人摸索着给他擦了擦泪,像是第一次从女儿手里接过襁褓里的小生命,笨手笨脚的照顾起这个小生命,老人温声哄着拍了拍他:“声儿,不哭。”
雨声听着这话泪却越流越多,他哭喊着:“外公我舍不得你走,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谁喊我起床,谁教我唱歌…谁来..。”
他细数着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涌进嘴里满是酸涩,原来你生活中一直都有一个这样的人,他唠叨,他麻烦,他有时弄得你很烦,好多次被弄的心烦意乱,满是委屈,你甚至抱怨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人,没他该多好啊!
但是有一天,他真的在你生活里转身离去时,你今后再也没地方,找回这个唠叨、麻烦、让你委屈的人时,你心里却突然开始难过、开始泪流了。
清风不知何时进来的,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小脸满是泪水,宇儿跟着师傅眼睛也有些红了,虽然跟老人接触不多,但这个为了孙子不受委屈,面对强敌,明知不敌也要出手的老人充满了敬意。
老人咧开嘴笑了笑,突然一阵咳嗽,暗黑的血冒出,染红了一片,雨声哭喊着止血,老人摆了摆手,“没用的,外公伤的太重,要走了。”
“记得不要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找个小地方,好好的活着,以后娶个老婆生个娃子,安静过日子,把过去的一切都忘了吧。”
老人说着,右手摸索着伸向孔亚仙:“老孔,拜托你了。”
孔亚仙握着他的手,哏咽道:“老兄弟不说这些,你就放心吧。”
老人眉头稍平,硬撑口气涩声:“师弟,师兄要走了。”
徐长卿低头不去看他,那样脸上的泪会流的少一些。
老人自顾自说着:“师傅在时,你一心求道修仙,临师傅仙逝也没见你结成道侣,如今好了,身边有人照顾了,我也放心了,以后对莫掌门好些,师弟,我老头子一生没求人几次,早先我把老孔留下,想来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