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我爸还在找老师,能到我家里来辅导的。”
“禾老师要不要来我家,帮我补习?”
禾苗觉得莫名其妙,“我教你,你听么?”
王蒙眨了眨眼,眸子极亮,牙齿很白,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
“当然啊。”
他话刚说完,就被数学老师拿试卷砸了头,数学老师觉得外面有说话声,抓过桌上正在批改的书题卷,背着手悄悄走了出来,看见王蒙在外面罚站还要说话,气得脑子都要冒烟,一把打了过去,“小兔崽子啊你,罚站还能自己叽叽咕咕的讲话,嗯?”
王蒙冷不丁先被挨了一下,数学老师后面再打过来的时候,他就躲开了,拿着地就四处乱窜,“好了,我回去上语文课了啊,贺老师想我了。”
趁他没反应过来,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数学老师气呼呼地摸了摸有些光秃的脑袋,拿他没办法,无何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禾苗看了一眼,转身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她不知道王蒙什么想法,就算是真的,一个月七千块钱,她也不会去做。
初中生正是处在叛逆诡变的青春期里,尤其这个人又不像其他的学生,她没必要去做,再加上现在家里还有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在等着她。
禾苗敛了敛心思,将桌子上杂乱的作业都摆放整齐,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一专心致志起来,她就忘了时间。
直到禾苗的肚子一响再响,连对桌的贺老师都吃完中饭回来,鸭蛋脸上有一个端正的鼻子,眼角微微爬上了几条鱼尾纹,吃饱饭,她脸上红通通的,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禾老师,好去吃饭去了。”
“你还真别说,今天食堂的饭比之前好多了,有鱼,也有肉,看上去还蛮新鲜的。”贺老师咂咂嘴,一时吃得太快,肚子还有些撑,她坐下来有点不太舒服,立即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走动,又忍不住劝她:
“现在差不多已经过饭点了,再不去吃,怕是都被抢没了。”
禾苗放下笔,想起家里的男人。
“贺老师,食堂的饭菜可以打包吗?”
贺老师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频频点头,“可以呀,跟打饭阿姨说一下就行了。”
——
午休时间,有些学生不回家,就在操场上踢足球,打篮球玩。没有老师管,他们就尽情地玩着。有的三五成群,在沿着跑道散步;有的生龙活虎地追着足球;还有的在观看比赛,不时发出嘹亮的呐喊声。
有一位穿红衣服的男生在带球过人,神采飞扬,像一匹野马,肆意地向前奔跑,他像雏鹰展翅,一下子跑到禁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把球踢进了球,周围人呐喊尖叫起来。
她已经经历了两次这个阶段,一点点的热情都消失殆尽了。
心已老去,大概就是这样。
禾苗拎着打包的盒饭从校门口走出来,她放进袋子里,骑着自行车去车站停乘车。
回到家,她掏出钥匙,推开门。
何歧明没离开,坐在床上。
连日光都不好意思在他衣服上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黑亮,衬托出他皮肤极白。
“我回来了。”
禾苗将袋子搁到桌子上,饭菜已经冷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何歧明转过头,瞥了眼从食堂带回来的菜,“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话里没有那么刺,但是听着还是不太舒服,禾苗不理他,将袋子打开,分盘子一个个装好。
“你自己吃。”
他不动了。
禾苗有些不耐烦起来,走了几步,想给自己倒杯水喝。
何歧明低着头,俊美似神祗,再加上不经意间从眸子里流露出的寡淡和清冷,更令人惊艳。
“你之前说过,你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的。”
她心想,这两件事能并在一块说么。
以前是以前,早就过去了。
虽是这么想,禾苗嘴唇像哑了一样张了张,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我什么都没有了。”
他脸上面无表情,说话极冷。
但是她觉得他是在虚张声势。
不知怎么,禾苗自从早上醒来跟他说过话后,脑子里就有一种念头,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晰,那就是他现在正在深沉的海里起伏不定的飘着,海浪似乎是千百铁骑,向他猛烈地攻击着,而她就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这次她真的拒绝了,这个人以后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不在了。
她心里莫名的难受。
还有些疼痛。
禾苗掩饰自己的难受,她别过脸,说:
“你就暂时住这里吧。”
“虽然小了点,但也不多你一个,凑合凑合吧。”
何歧明看着她,眸子极黑,里面有光,闪了闪,嘴唇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