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潇久没什么耐心再与他详谈下去,挥挥手,道:“好了,我该去见她了,若是让她久等,便算我食言了。”
说完这句话,径自越过他,往前走了。
木直紧紧握住拳头,沉默了一会,对着狄潇久尚未远去的背影喊道:“阿久!”
狄潇久停步等他说话,木直呐呐了半晌,道:“当初……当初我若是不多那一句嘴就好了。”
他说的正是落霞山上出的那个为大当家找压寨夫人的主意,狄潇久没回头,只是向他摆摆手,诚恳地回了他一句:“多谢你了。”
仅仅只能多谢你。
门外守着从笛,见狄潇久终于过来,默不作声地行了一礼,压低声音道:“小主子,夫人在里面。”
狄潇久淡淡点头,踏上新房前的石阶,对她轻声吩咐:“院外守着,若有人来,轰走。”
她于朝中虽无亲近友人,与手下将士们的关系却都好的很,从军四年,那群大大咧咧的汉子自是把她这除了一开始脾气不太好其他哪都好的小将军当成亲兄弟看待。如今酒席上没逮着狄潇久,他们定是会折道来闹一闹洞房的。狄潇久深知对方脾性,早早吩咐下来,也省得他们扰了她与白大小姐。
从笛虽有时说话不大如狄潇久的意,办事却向来使她放心。狄潇久因此安心地目送她走远,推门进了新房。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我都没眼看。文是我自己锁的因为没写好删改重写了。
不喜欢八字完结所以我要硬生生再拖一章。【笑:-d
另,迟来的元宵节祝福祝大家节日快乐……当然我并不喜欢吃汤圆。
☆、春宵
“潇久。”甫一踏入内室,便听闻白大小姐的轻声呼唤,狄潇久闻声望去,见白大小姐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温柔地注视着她,也微微扬了唇角,快步走了过去。
白大小姐自来倾城国色,虽素日里未曾刻意装扮,也已令人难忍赞叹之词。今日是她们大喜之日,自有手艺精巧之人来为白大小姐费心点妆,秀美姿容映衬凤冠霞帔,则更是美得惊心。
狄潇久单手握住白大小姐覆于膝上的细嫩五指,轻轻一笑,缓缓倾身凑近白大小姐面前,唤道:“白大小姐……我的夫人。”
白墨晗亦含笑回视望进她的眸子深处,声音挑起应了一声:“嗯?”
狄潇久低头在她指背间落下一吻。
狄潇久伸手替她摘掉沉重凤冠,“今日累么?”
“不累。”
“喝酒么?”白墨晗笑问,“交杯酒。”
“自然是要的。”狄潇久将凤冠搁置在梳妆台上,走到桌边斟了两杯酒端过来,轻笑道:“夫人,来罢。”
交臂相缠,清酒入喉。
白墨晗素日不曾饮过酒,酒量便如白纸一般薄得很,一杯酒下肚,脸上微现红云,眼前的景象都好似突然间隔了一层雾气,模糊了起来。
狄潇久想也知道身居闺阁的富家小姐于酒道上没什么过人之处,却没料到单这一杯酒就好似醉倒了白大小姐一样。
无奈地取出她手中无意识紧扣住的酒杯放好,狄潇久坐在她身旁轻轻扶住她的肩,轻唤道:“夫人?”
哪知白大小姐半眯着眸子,斜斜地睨了她一眼:“这个称呼,你这般喜欢么?要唤几遍才好?”
看她模样,分明已有些醉态,偏偏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轻匀柔缓与平时并无分别,狄潇久一时拿捏不定她状态,索性归了本来脾性,肆意一笑道:“唤到你厌烦才好。”
白墨晗闻言轻轻一嗤,眉梢间不自觉带出几分冷意来,却幽幽一叹,动动身子歪靠在狄潇久颈侧,低声道:“我怎会厌烦呢?无论何时,我都不会厌烦的。”
她清浅的呼吸使得狄潇久颈侧有些痒,狄潇久微微瑟缩了一下,仔细品味了一番她这句话,笑道:“夫人,我看你定是醉了。”
若不是醉了,这句话是断然说不出口的。
狄潇久知白大小姐素来自矜,心思又格外慎重,便真是情深意切,寻常时刻都未必说得出这种话——何况自狄潇久求亲以来,她也从未说过任何心悦狄潇久之言。
狄潇久初识也未考虑过,她一时冲动贸然求亲已是难得开了窍,将心中纠结疑惑的心思翻来覆去了四年才堪堪在白大小姐那一句玩笑话中明白自身心意,白大小姐虽未拒绝她求婚,却未必如狄潇久一般。
个中缘由,在狄潇久先前看来,多半是因着白大小姐向来对她忍让颇多。
如今呢?如今醉酒的白大小姐说,无论何时都不会厌烦她唤她夫人。
深知此时若不追问,日后未必能有此机会,狄潇久又攥紧了她右手五指,缓缓揉捏着,寻思着问道:“夫人……你还记得,落霞山上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对你说过什么话么?”
“怎么不记得?你说,”白墨晗懒懒一笑,忽而又整了神色,慢悠悠念道:“白大小姐美冠全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当时便想,哪里来的胆大小贼。”
狄潇久皱了皱鼻子,接着问道:“那你可还记得你问我如果不做山贼,会是什么身份,我是怎样回答的?”
“你说,不做山贼,做劫匪也挺好的。好好问你话你不听,偏要我凶你才肯实话实说,想做个农家女。”白墨晗轻声叹息,“我那时不知你身份,竟不知只此一个志向,是狄大将军丧了命也换不回来的。”
狄潇久不在意地摇摇头,又问道:“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