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 ”司真望着他, “伴侣就是要互相扶持, 不是吗?”
乔赫沉默着, 没说话。
他的家庭是一个悲剧, 从母亲和姐姐过世的那一刻开始, 家破人亡。二十五岁之前的人生,他活在爷爷的阴影之下,受他摆布, 被训练成一个阴狠冷血、不择手段的人。
不可以有感情,不可以有弱点,是从小爷爷对他的□□。
那时候他无所畏惧, 无所顾忌。
后来,他有了软肋。
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 才能将他们掩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身体的弱势展现在他们面前, 是他无法接受的。
司真起身, 推着轮椅往外走,沿着别墅外的私家马路,慢慢走到江边。
江面宽广,将波涛容纳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她停下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将来我们老了,你走不动了,我也会这样推着你出来散步,有什么见外的。”
也许是她描述的画面并没让乔赫排斥,起初他没有反驳,沉吟片刻才道:“不会。”
他不会让自己比她先老去,将重担压在她身上。
司真将他推到长椅旁边,自己在椅子上坐下来。乔赫望着万顷江水,她望着乔赫。
“让我照顾你吧。”良久之后,她轻声说,“你最艰难的时候我没有陪着你,是我最大的遗憾。这一次我想照顾你。”
乔赫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没回答,司真等了一会儿,便道:“明天我搬回来,和南南奶奶一起。”
乔赫的眸光有些复杂,低沉地问:“你知道搬回来的意义吗?”
“我知道。”司真说。
刚回国的时候,她对这座别墅有点抵触,如果不是为了南南,根本不会踏入。现在,她想回来了。
回到住处,司真便着手收拾东西。奶奶从隔壁房间过来,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
司真回头看了她一眼:“等下我把你的东西也收拾一下,明天我们搬家。”她将叠好的衣物装进收纳袋,起身将奶奶扶到床边坐着,“我跟乔赫商量过了,咱们回别墅去住。”
奶奶欲言又止:“你俩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哟。”
“以前的都过去了,”司真笑着说,“现在是新的开始。”
“你俩啊,净能折腾。”都闹到法院打官司了,这才多久,又和好了。奶奶叹了一声,她真是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节奏。“打打啊,你跟奶奶说实话,真的还想跟小赫过一辈子吗?奶奶是真怕,你们什么时候又吵一架,闹得天翻地覆。”
司真也挺汗颜的,向奶奶保证:“不会再闹了,我和他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说,“奶奶,我真的想好了,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感情可以去爱其他男人了。
奶奶的脸上布满皱纹,眼中尽是慈爱,粗糙的手抚摸着司真的脸颊:“奶奶没别的愿望,就希望我们打打能幸福。”
“我现在就是幸福的。”司真把额头轻轻靠在她肩膀上。
奶奶抚了抚她的背。
半晌,奶奶说:“打打啊,要不奶奶回家吧,你一个人要照顾南南跟小赫,奶奶在这儿太拖累你了。”
这些天看着她医院学校幼儿园三头跑,奶奶很心疼。
司真直起身:“你要是想回平兰看看,等过段时间乔赫好了,我找时间带你回去。”她拉着奶奶的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我们说好的,以后我都陪着你。”
奶奶叹气:“前两天你张姨来电话,你爸已经把什么最低撤案的钱还上了,正准备卖房子呢,还没找好人。”
小县城二十年的二手房,出得急,到手的钱估计不会太多,比起司志明的债务还差一截。这段时间家里的事儿亲戚朋友之间早传开了,也很难会有人再借给他钱。那些债想还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比起坐牢或者家宅不宁,辛苦一些赚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张姨呢,想好要不要离婚了吗?”司真问。
“离啥,”奶奶说,“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折腾什么。你爸虽然混,他俩好歹有个伴,互相照应着。”
其实不难猜测,司志明用来还最低撤案金额的钱,就是用司真给张丽的那笔。各人有各人的选择,司真不想多掺和。
“我之前问过了,家附近的房子都不贵,三室的一年租金一万。他们俩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买个推车做小吃,顾着自己没问题的。”
“你张姨也是这么打算的,”奶奶轻叹一声,“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公寓还有一个月才到期,司真也不急着搬家当,将随身的东西提前收拾好,翌日请老梁接南南放学后先回别墅,她下班接上奶奶,带着行李一道过去。
到达江畔别墅时,乔司南已经在门口翘首等待了。
小小的他不明白爸爸妈妈之前的纠缠,但妈妈要回家了,对他来说是一件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