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最后一天热的连鸟都懒得出窝了,可是朱传林家不小的院子里却站满了人。
院子中有老支书,有朱家的老一辈人,还有几个村里的外姓老人,外面那围着一圈的人是看热闹的,他们有的同情,有的嘲讽,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嘿嘿哈哈就像是过节一样。
“传林呀,你说你家士友不在家你们私自决定这能行吗?”老支书看着手中起草的文书有些不甘的问道。
文书写的很简单,就是他们一家要跟李晓霞母子断绝关系,今后互不往来,不干涉,最后一点还做了个补充,就是朱士友回家后李晓霞要无条件离婚,并作出赔偿。
这样的断绝文书在法律上没有效力,但是在当时的山区农村却是真真的有效,这也是祖宗几百年来留下的东西。
“士友他娘,那小道可是你的亲孙子,难道也不要了?”老支书还是想着调和一下,他虽然问的是小道奶奶但是看得却是朱传林。
朱传林鼻孔哼了一声,保持着沉默。
“什么亲孙子,那个扒瞎话的小畜生要他干什么。”奶奶想到小道上次要用拖拉机的事情,又宣扬了一遍,现在对她来说是怎么贬低李晓霞母子就怎么来。
“上次还骗我家拖拉机,要不我们家就不急着卖了!”
围观的人群都嘘了起来,一个六岁的孩子骗拖拉机,也确实有点搞笑了。
奶奶生怕别人不信,就把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围观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她说的话没人信但也没有人会去指出来,人家孙子都不要了你还费什么话。
“小道可是个好孩子!是你大孙子!”老支书又说了一句。
“孙子有什么稀罕的,我家士友领着一个大闺女去了杭州,想要孙子还不简单,这个孙子我也不稀罕!”奶奶这样说了,老支书也就不再劝了。
老支书跟其他几个老人又商量了一会,那几个老人出面跟朱传林谈了几句,朱传林跟奶奶态度坚决,他们也就不再劝了。
“那就叫小道跟她娘来吧!”老支书安排人去叫李晓霞。
李晓霞早就知道了,村里人提前过来跟她说了个明白,李晓霞也不在乎了,男人都领着女人跑了,这日子还有什么留恋的。
李晓霞抱着小道,到了朱传林家也没含糊,不哭不闹,就等着老支书念了一遍文书。
“不就是离婚嘛,弄这么一滩事情至于吗?”李晓霞表情轻松没有半点的波动。
“小道娘这不一样,你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对你没什么两样,这里面主要是牵扯小道,文书签了,他们就不认小道了,小道也没义务管他们了。”
老支书说完,李晓霞反而笑了,“这样最好,不然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去伺候别人,我还不愿意呢,还有就是直接起草个离婚协议,我先签了等朱士友回来签了就好了,也不要再找我了。”
李晓霞的洒脱让朱传林没有想到,他还想着看一场又哭又闹躺地上打滚的戏码呢,结果没看到还真有点失望。
奶奶看了一眼朱传林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个不要脸的,你说不见就不见了,朱士友盖的新房都烧了你不赔偿?”
李晓霞当场拿出七百元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欠账先还了。
“房子总共花了三千元,我娘家的几个弟弟还干了两月,你说再赔给你多少钱?”
“四千!”奶奶张口就来了。
围观的人忍不住又鄙视了一番,这个朱家庄最.。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那样。对待自己亲孙子都这样,以往她跟别人打架骂的话看来还算是好的,这样的人以后一定要少接触。
朱传林看着母亲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心里跟吃了冰棍一样爽,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俨然一副高人自居,有掌控一切的能力与气势。
小道对这些嗤之以鼻,表面上是啥都不懂,其实内心里还是很渴望的,他终于能够改变命运了,这才是他迈出成功的第一步,没有了牵绊,浑身都轻松了。
“娘,这是干什么呢?”小道一副天真的模样问道。
很多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口劝了几句,结果都被的话越来越绝,也就不吱声了,有全村的人当证明,今后在有些事情就好说了。
“他嫂子你可挺住!”人群中看着母亲脸色惨白,都有些不忍心了。
其实小道心里最明白,母亲是心疼钱,并不是因为别的。就被这么坑去了几千元她的心真的要滴血了。
人群中又把那不愤的眼神看向了奶奶,奶奶的嘴还是那么硬,一点都不会松动。
李晓霞突然掏出了四困崭新的十元人民币,交给老支书,“这就两清了是吧?”
老支书很诧异母亲怎么能够拿得出四千元,他下意识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晓霞签完字,还让小道也按了手印,虽然法律不认可,但却实际有效的文书就这么完成了。
人群中议论的目标已经改成了李晓霞怎么拿得出四千元这件事上来,再加上那七百就小五千了,这可是大数目。
奶奶听着人群的议论声,突然跑进了屋中,她赶紧找藏钱的袋子,发现里面卖拖拉机的钱都好好地放着才放了心。
“老支书,我家房子没了,正好你在我也不再等以后了,今天就把事情都办了。”李晓霞掏出一份房屋买卖协议,“这是我家西邻居朱传洪大叔的房子,他要卖给我家,三间草房地基十间,作价一千元,你给做个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