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摔碎,便令太监把东西抬到廊檐下。
翌日早上,太子刚回到讨源书屋,送贺礼的侍卫赶两辆空车过来,张起麟看着他们把东西装上车,就去后院向主子禀报。
太子看着石舜华问:“刚才孤要出去,为什么拦着孤?”
“有张起麟在就好了啊。”石舜华道,“东西我昨儿反复检查三次,没有问题,爷不用担心。”
“以前顾问行和梁九功来送东西,你都客客气气的,这次怎么不过去了?”太子并不是担心礼物有破损,他和端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根本没什么感情,之所以准备贺礼,只不过是做给康熙看。
石舜华没听明白就听他的心里话,搞清楚他纠结什么,笑道:“ 侍卫是朝廷的人,你是储君,他们不敢得罪你。梁九功和顾问行是汗阿玛的人,我们得罪他们,他们就敢在汗阿玛面前公报私仇。张起麟,我说得对不对?”
张起麟头皮发麻:“福晋,奴才可从未在爷面前乱讲过。”
“瞧瞧,瞧瞧,我又没说你搬弄是非。”石舜华说着,话锋一转,“以前没少干这种事吧?”
张起麟想给她跪下:“奴才胆子小,不敢。”
“怂货!”太子替他丢人,“滚出去。”
“嗻!”张起麟大松一口气,一溜烟跑出去,端是怕被石舜华逮住,继续借机敲打他。
石舜华道:“爷是储君,将来那些王公大臣都是您的臣子,您不需要拉拢他们,对待老臣稍稍恭敬一点便可。话说回来,你和他们处的太好,汗阿玛指不定以为你等不及了呢。”
“福晋,能说说有你不懂的吗?”太子冷不丁开口问。
石舜华笑道:“《史记》和《资治通鉴》我都有看过。我说的这些不过是前人总结出来的。爷有时候想不到,只缘身在此山中罢了。”
“你一个姑娘家,不应该忙着学琴棋书画,管家刺绣?你额娘就由着你看那些书?”太子很好奇,“她是打算把你养成女状元啊。”
石舜华心想,看什么书,多费神啊。那些事都是我亲眼所见,“读史明智,鉴往知来。”
“那你说说孤以后会怎样。”
石舜华:“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装傻的时候装傻,该出血的时候不要心疼银子,该叫屈的时候不要硬撑着。
“汗阿玛是天子,也是人父,三位皇后不在了,把汗阿玛养大的太皇太后也不在了,后宫的女人对汗阿玛来说都一样。您就是汗阿玛最亲的人,维持好这个关系,爷将来自然顺顺利利的。”
“真不用跟王公大臣打好关系?”太子以前从未想过放下身份跟大臣们打交道。
石舜华很肯定:“不需要。王公大臣是升是贬不过是汗阿玛一句话的事。你看哪位不顺眼,在汗阿玛面前提两句,什么贪污受贿,渎职了,汗阿玛一查一个准。”
“什么叫一查一个准?”
石舜华:“十官九贪。唯一不贪的也有别的毛病,像汤斌那样死的时候都没钱安葬,说好听点叫清廉,说难听就是不会做官不会做人,唯一可取之处是学问好。这一点不足为惧。以前我阿玛还在时曾说过,当官啊,就得向张英张大人学。”
太子:“你说张英,孤突然想到汗阿玛跟孤提过张英的大儿子,汗阿玛的意思过两年叫张廷瓒去詹事府担任少詹事,但孤不喜欢张英,当时就没答应。”
“你为什么不喜欢张英?”石舜华好奇,“妾身记得他当过你的老师。”
太子:“张英那人太精明,只忠于汗阿玛,孤有点拿不住他。”
“爷真是没事找事。您别瞪我,您想想,张英都多大年纪了。”石舜华道,“他只忠于汗阿玛又能忠几年?詹事府是负责东宫事务的衙门,进了詹事府就是爷的人,儿子变成你的人,张英的脑袋即便是榆木做的,也不敢得罪爷。毕竟儿子在您手上。”
太子张了张嘴:“……孤那时候哪想这么多。以为有了叔公就有了全天下,张英不喜欢孤,孤就不喜欢他。”
“爷,福晋,四爷又来了。”张起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太子霍然起身:“他又来干嘛?!没完没了了啊。”
第26章
石舜华跟着起身:“四弟过来自然有事。您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去看看四弟找你何事。”轻轻推太子一下。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太子岿然不动,“不是吃饭,就是又看中了什么东西,来瞧瞧孤这里有没有。早知道他这样当时就不该那么大方,送他一个自鸣钟又送他一块怀表。”
“千金难买早知道。”石舜华想一下,“几件东西能把四弟哄得站在你这边,挺值得,别生气啦。去看看吧。”
太子“嗯”一声,到东次间见胤禛在他书房里东瞅瞅西看看:“喜欢哪个?”
胤禛转过身,正想说看中了墙上的字,见太子面色不渝,心中一凛:“我就随便看看。二哥,你今天走那么快干嘛?我想找你吃饭,一眨眼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