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世兴与黄茂小心翼翼地带着尸体离开驿站,月黑风高,荒郊野外,两人找了个地方把女子埋了,不知不觉忙了半宿,天降破晓,黄茂扔了铲子,四平八叉地躺在地上,喊道:“他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还以为遇到财神,原来是个瘟神!”
“瘟神?”游世兴凉凉地回道:“瘟神还有的应付,恐怕这回是死神。”
黄茂一听,腾地跳了起来,忙道:“老爷老爷,你可别吓我,我还没娶媳妇,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你回去吧。”游世兴扔下锄头,拍了拍手,然后将马车上的两匹马解开,给了黄茂一匹,道:“剩下的事儿我一个人处理。”
“不不不不、不行!我黄茂闯的祸,怎么能让您给我收拾,不行不行。”黄茂又坚决不同意,游世兴怒上眉梢,甩手喝道:“我说黄茂,说不想死的是你,要留下来送死的也是你,你给我出个主意,你说怎么办?”
“我——”黄茂张口舌结,半响,低头支支吾吾地回道:“我这不是担心您啊……”
“滚回去,暂时别让我看到你。”游世兴吼道,黄茂犹豫着就是不接马缰,游世兴直接飞起一脚踹了过去,“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就你那点本事,只适合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黄茂挨了一脚,也不生气,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接过缰绳,游世兴这才神色稍霁,牵了另一匹马,掉头就走。
“哎——”
黄茂话还没说出口,游世兴已经绝尘而去,他呆立原地,思量片刻,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有条熟悉的身影。
“你猜现在还来得及吗?”红伶佳笑着问红伶人,红伶人抿唇不语,正要翻身跃马,突然神色一凛,红伶佳闻声随即飞出一刀,快若闪电,黄茂还来不及转身,腿上就挨了一刀,惨叫着从灌木丛中滚了出去,红伶人大骇,红伶佳睨了眼她,问:“怎么办?”
“夫、夫人?”黄茂吓得脸色发白,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竟然是昌龙镖局的游夫人,却是一身利落的江湖装扮,眉宇间英气十足,丝毫不见当初在府里的那份温婉。
“放了他吧……”红伶人小声说,黄茂心下稍微松了口气,红伶佳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挥手道:“那你走吧。”
“谢、谢夫——”
他的‘人’字还没说出口,眼前忽然一花,瞳孔骤缩,红伶佳反手一刀刺穿了他的胸口,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黄茂低头看着插在胸口的刀,忽听红伶人低呼一声,红伶佳当即抽手,鲜血飞扬,红伶佳长裙一摆,尽显风华。
“你都说要放他,为什么又要杀他?”红伶人气得不知所措。
红伶佳莞尔,问:“你是想让他活还是想让游世兴死?他既然看到了这样的你,难道不该死吗?”
“我——”
“我这是帮你,你反倒来怪我?”红伶佳说着,转身跃上另一匹马,见红伶人不忍地看着黄茂的尸体,她皱眉又道:“还不走?你是想给他收尸吗?收尸完了说不准下一个就是游世兴,你好自为之吧!”
红伶佳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游世兴快马加鞭赶往汝州,时至中午,已经到了汝州郊外的一处树林,曲径通幽,林影重重,游世兴下意识放慢脚步。忽听前方一阵马蹄声,又见林影绰绰,似有辆马车停在其中,游世心下犹豫,还是驱马前去看个究竟。
谁知他人还未到,一股血腥气迎风扑来,游世兴本就嗅觉灵敏,当下心神一凛,背后突袭一阵阴风,游世兴翻身下马,一柄利剑从身后削来,游世兴侧身急避,反手一刀而上,两人一刀一剑,一来一往,来人武功平平,招式凌乱只为取命,游世兴左挡右避,看似趋于下风,却是如行云流水,应对自若。
“你是什么人?为何杀我?”游世兴自认没有什么仇家,话音一出,谁知对方剑光一闪,招式陡变,游世兴眼前一花,疾退数步一刀猛地劈入,铮的一声,两刃相交,来人片刻失神,就听数声脆裂,来人长剑寸断,游世兴手持双刀,一长一短,此时短刀已然架在了对方脖子上。
“厉害啊!”说话声从身后传来,拍手赞道,游世兴正欲回头,忽觉脊背一凉,眼角微扫,只见一杏眼桃腮的女子笑盈地看着他,说:“游世兴,你还真有点本事,连品黑也不是你的对手。”
品黑无言以对,默默退后,很快消失无影,说话间又有一男子走了出来,朝红伶绝点头,游世兴不动声色,冷静问道:“即便要杀我,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不杀你,只想问你,蓝田玉在哪里。”红伶绝冷声问道。
游世兴不解,继而看到旁边停靠的马车,反问:“我不知道你们找什么人?如果你说的那个人是我们所护送的那名疯乞女,那你们应该已经找到了她。”
红伶绝朝品白使了个眼色,品白大步走向车前,掀开帘子,从里面提出三个人头仍在游世兴面前,游世兴大惊失色,脱口喊道:“算盘、万年青!你们——”
“除了这两人,还有走山路的那一男一女,都已毙命,我不介意血洗昌龙镖局,游世兴,你可考虑清楚,你将那女人送去了哪里?”品白悠悠地说,游世兴气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怒不可遏。
当下,不等品白再次逼问,游世兴突然转身握住她的匕首,红伶绝一惊,猛地抽回匕首,眼前寒光一闪,红伶绝手腕吃痛,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