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难道教主这样就被感动了?!”暗香不相信的大声嚷道。
“不…时至今日,我依然憎恨仇焰。可是,言悔却不论我怎样打骂都万般体贴…我不止一次故意用话伤他,更不止一次萌发杀意。我明知他心怀愧疚,还故意用我的不幸去折磨他。”
凌霜的眸子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你知道吗?我好几次都险些杀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去杀同一个人。而那个人在扮演的是一个与我无冤无仇的人,每一次疯狂的发泄过后,我都会觉得,这一次,他该怕了吧?他该走了吧?但是,他却一直留在了我身边…我好多次悲痛之时一时忘记而唤他为仇焰,他都会在我耳边说‘凌霜,言悔不会伤你,永远不会’…”
“教主,难道你相信吗?”
暗香被凌霜眸子中的哀伤震憾,气势削弱了许多,她无力地看着她的痴情教主,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当然不信,而且以后也不打算相信。”
凌霜开始自嘲地轻笑起来:“我已经把我一生能用的信任都耗尽了,那个人,再也得不到我的丝毫信任。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哪怕他这样拼命的补偿,我也没有一次相信过他的真心。暗香,这两年来我一直在防他,唯一没有警惕的时候,只有我沉睡后。他不会知道,只要他流露出半点会危及我的可疑举动,我都会当场击毙他。”
暗香意外的一怔,仇焰则是无声地抑起头,闭上双眼,悲戚一笑。
原本,我以为可以用另一个身份与凌霜勾织一场梦…结果,这个梦,只有我自己在织…
“那教主干嘛要跟他一起生活!”
暗香已经气得直跳脚,搞不清楚凌霜的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一生都不会再相信那个人,也不会再对他说出半个爱字,但是…”凌霜的神情是早已深思熟虑过的人才会露出的坦然:“…暗香,我需要他,需要用他来发泄心中的恨,需要他的悔意来支撑我生存的定义,也需要…他的另一个身份让我独自做一个悄悄的梦…但这次,这个梦只属于我自己。”
“什么?”
“暗香,我有一个这一生都再也圆不了的梦。”凌霜的眼中涌出几分落寞:“一个痞痞坏坏却真心爱我的男子,还有一个眼睛看不到的天真少年,在一片宽阔的天地中,养花植草,耕种收割。没有江湖,没有恩怨,我们唯一的苦恼就是三餐吃些什么,每天只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嬉闹不止…”
“教主…”暗香不忍心地唤了一声。
“这个梦,再也不会实现。”
凌霜收起目光中的寂寞,慢慢扬起一丝微笑:“但言悔的出现是另一个契机。他是言悔,不是仇焰。我们没有前尘的恩怨,但他却有拼命补偿的心。他默默付出,我尽情渲泄。我不用担心我的恨令他受到伤害,因为他欠我,所以全部默默承受。暗香,如果他是仇焰,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他。但他是言悔,而他有着我梦中那个人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他想弥补的心令他不能背叛我。”
顿了一下,凌霜定定地说:“所以,只要他不先出手,我便不会杀他。他若想离开,我也不会阻止。他想留下,我也不会有异议。你明白吗?暗香,言悔是虚幻的,所以我早已做好破灭的打算,毫不怜惜。但只要这幻象依然存在,我便不会主动去打破它。因此,他还是想补偿的言悔,我还是恨着仇焰的凌霜。”
“我不懂…”
暗香喃喃地摇摇头,她能听出凌霜话语中对仇焰的浓浓羁绊,但她不能理解一份包含了不信任与破灭准备的爱意,会涵含着什么样的眷恋。或许暗香不能明白,但仇焰却意外的明白了,也因此,他竟在此时,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暗香看到仇焰竟在微笑,而那份笑容柔和的令人心动时,她更加困惑了。
不懂,真得不懂,那是怎样的一份情?竟将爱与恨纠葛在一起,将前尘的痛与后生的苦缠绕在一起,在爱恨至极过后的平静中,各自持维着一个以为对方不知道的幻像,各怀心事的再一次羁绊到了一起…
“暗香,”凌霜温柔地说,“你现在不会懂的…有一天,你爱过、恨过、痛过之后,便能明白了…但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懂。”
“教主…”
“你走吧。”
“教主!”暗香蓦然跪下,泪流满面:“若教主放弃玉莲教,那暗香也不再眷恋江湖!只求留在教主身边为奴为婢伺候教主!”
凌霜幽幽地长叹一口气:“好妹子,我这一生只有你这一位红颜知己,我对你说过,此生我已经给了别人,虽然最终无疾而终,可是这份付出的情已经耗尽我的心力,再也收不回来。我知你对我好,所以更不能留你,走吧,不要毁了你我这份深情。”
暗香低低地抽泣着,凌霜犹豫一下,最终没有上前安抚。暗香仿佛流尽了一生的泪水,待她再度抬头时,便已眼中无泪,目光坚定。
暗香冲着凌霜深深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拔剑回鞘,定定地看着仇焰,目露威胁:“教主,若那金焰…不,言悔敢令你有半分伤心,我暗香就算豁出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