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边,窃窃私语。
晚上的谊水镇与白天是截然不同的,所以,钟盈有时候还真的挺喜欢晚上的谊水。只是今天么,如果在没有常野这个前提下,或许会更美好一些。
“钟盈,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见啊?那个贺敏之,你别看他年纪小,我看着可不是普通孩子,你看他在客人之间那么自在,可不像是十八/九岁孩子该有的样子。”常野还在喋喋不休。
钟盈却停了下来,转回身看着他。
“十八/九岁的孩子该是什么样子呢?”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问出口的话也是平平淡淡。
常野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有些怕,他以往见到的都是笑眯眯或者懒洋洋的钟盈,今天这样的,他从未见过,所以他怕了。
“我,钟盈,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别到时候出事了,才来后悔。”常野磕磕巴巴说完,只等着钟盈做出反应。
“呵,谢谢你这么关心我的客栈。我还想去河边待会,一个人。你先回去吧。”钟盈笑了下,笑的很轻,像是个嘲笑。
常野心中有点懊恼,自己有点交浅言深了,可话已经说了,也收不回来呀。他跺了跺脚,知道再跟下去会惹来钟盈反感,他眼珠转了转决定还是要从源头找起。
要问源头是谁,自然是那个贺敏之了。
这边,钟盈因为甩掉了个跟班而心情舒畅。
那边,常野已经回了客栈。
客栈里,客人还没有走,偶尔有喝酒划拳的,倒是很热闹。
常野站在客栈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了送完菜,抹了把汗准备去休息一下的贺敏之。
“你,给我去收拾房间,我今晚住在这儿。”常野昂起下巴,叫住贺敏之,吩咐道。
贺敏之停下脚步,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常野,很有些莫名其妙。
白天,他就对自己问东问西,到了晚上,他又叫住自己,看来他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吧。
贺敏之乖乖走过来,说:“我不负责为客人收拾房间,凤大哥说有钟点工负责。”
他说的不卑不亢,却让常野很是不爽。他是知道客栈里的三人不负责客房打扫的,确实雇了钟点工,但他因为先前钟盈对自己的冷淡而生气,又看到贺敏之那副战战兢兢好像谁都会欺负他的样子,心里的不爽就升到了极点。
“你在客栈干活,钟盈给了你那么高的工资,怎么着,你就干点端茶送水的活儿?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常野越说越没有边沿儿,黄绸在柜台里倒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头也明白常野这是在迁怒。
“老常,小贺还是个孩子,你为难他干什么呢?客房都是收拾好的,你让他还怎么收拾?”黄绸笑眯眯的为贺敏之解围,倒让常野无从发火了。
他哼了一声就转身出了客栈,贺敏之站在原地,是走也不好,留也不好。
“没事!他就是被惯坏了。”黄绸笑笑的说着,是啊,常野在大城市里都坐到总监位置了,多少人巴结供着,他大概都忘了自己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我不会给老板惹麻烦吧?”贺敏之走到柜台前问,从下午那场相亲会,他也看出来常野差不多就是这个客栈的大客户之一了,要是得罪了他,会不会影响这里的收入。
黄绸罢了摆手,说:“我们的收入不靠他,放心吧,老板还没到要靠出卖色相来赚钱。你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外面的客人也吃喝的差不多了,这孩子都干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又不是资本家,可不会剥削人。
“嗯,那谢谢黄姐,我去歇一会儿,要是您忙不过来,就叫我。”贺敏之客客气气的说完,黄绸摆了摆手后,他就离开了柜台往钟盈给他安排的临时住的客房去了。
6.相对(2)
天刚刚黑透的时候,钟盈终于回来了,手上还拎着战利品--一草绳黄鱼。
把黄鱼送到后厨,她才想起来问黄绸,常野回来没。
黄绸就把常野怎么为难贺敏之又是怎么走了,还没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钟盈听常野还没回来,心中隐隐浮现不安。
“我听李爷爷广播里播的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说完,钟盈拿起柜台上的电话,拨出号码,那边却是不在服务区。
放下电话,她又看看外面的天,黑的很吓人。
“电话打不通,我出去找他。你们在家看好家。”如果在她这儿出了事,她的心里也会不安。钟盈吩咐黄绸,从门后面拿了雨衣,就准备走。
“老板,我们和你一起去找!”不知何时,凤石和贺敏之都出来了,还有黄绸。
钟盈看看三人,外面还没有下雨,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下来雨,谊水虽说气温温和,但要是真下起雨来,还真的也是挺吓人的。
“好!你们拿好雨具。黄绸你和凤石一起,小心一点!我和小贺一起,我们兵分两路,从客栈两边找,要是找到了,就给对方打电话。”钟盈分配好,四个人就出发了。
钟盈和贺敏之沿着客栈往西边找去,西边多的是树木,还有小溪流,很少住家。
不过,晚上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上,倒是很有些别样情趣。可惜忙着找人的两人哪有心情感受这些。
钟盈手上拿着手电筒,不时往路两旁照照,明知道常野不一定在这里,还是喊了两嗓子。
跟在她身边的贺敏之也往路两旁仔细看着,却是徒劳无功。
“老板,常先生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