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和死人年景容一样!”阿迷又咆哮道。
年景容抚额,拦在阿迷和那少年之间,说:“阿迷,你怎么老和小孩儿计较。”
阿迷生气的说:“如果不是你坚持要收留这个死小孩,我至于每天都发脾气吗?”戏月笑了笑,说:“阿迷,彦轩还小,你让让他。”
“还小,还小,他都十三了,男子十五都能娶妻了,你说他还小!!!”
被叫做彦轩的男孩躲到年景容身后,说“爹,她总是针对我。”年景容拍拍他的脑袋,说:“别闹了,捣蛋鬼。”
阿迷没好气的说:“年景容,你这辈子是不打算做回女人了是吧,还让这死小鬼喊你爹。”
彦轩却做了个鬼脸说:“我喊我乐意。”
年景容脸却挂不住了,对彦轩说:“别喊了,以后叫景容。”
“不要,孔子云:‘长幼尊卑不可废。’”彦轩却摇头晃脑的说。
年景容一脸黑,说:“这是孔子说的吗?”
彦轩打着哈哈,说:“不不不,是彦子说的。”
“我后悔捡你回来了。”年景容不急不躁的说。
彦轩却急了,说:“什么叫捡!你再胡说我不认你了。”
年景容便说:“那你回去咯,不要老惹我们阿迷生气,我可害怕她有一天做菜的时候因为你迁怒于我,把我毒死了。”
阿迷却横-插-进来,说了一句:“你还怕死?”
年景容眼色淡了淡,说:“会啊。好歹命是秦穿救回来的,我若轻易寻死了,对不起他。”
戏月拍了拍她的肩,说:“别想太多。”年景容勉强一笑,看见彦轩呆呆的看着自己,便说:“小呆瓜,你想什么呢?再想也没有你爹我英俊。”
彦轩只是摇摇头,说:“别自恋了,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像一个人。”
“谁?”年景容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很美。”彦轩低落的说。
阿迷打趣道:“哟,死小鬼现在就想媳妇了。”彦轩瞪着阿迷,嚷道:“那又怎样,她比你漂亮多了。”说完迅速的跑开了,阿迷便追着他作势要打。
戏月便笑着说:“阿迷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年景容也笑了,说:“挺好的,少年不知愁滋味。”
“你很老吗?”戏月坐在石凳上,仰视的看着年景容,依旧清雅俊逸的面孔,眼中却是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一潭死水,于是她说:“我还以为忘情绝爱会快乐一些。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
年景容却换了话头,说:“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执意要带走彦轩吗?”
戏月想起了那日,秦都再次变了天,她们一行人打算逃离,却在路上遇见了彦轩。那时候彦轩刚经历丧亲之痛,颓然的站在路中,他拦下了她们的车,说:“可以带我走吗?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年景容那时候时而陷入昏迷时而清醒,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睡着的,却在遇到彦轩的不久前醒了。那时候所有人都反对带彦轩走,戏月和年景容都只剩下半条命,阿迷不会武功,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青伦连这三人都不一定保得住,何况又加多一个小孩?
可是年景容看了彦轩很久,说:“我想带他走。”那时候年景容没有说任何理由,兀自挣扎着,坐起了,勾了勾手指,让彦轩上了车。青伦看着年景容,说了一句:“他是个孩子,如果你带他走,你就得负责到底,你告诉我,你有信心活下去吗?如果没有,我反对,如果你死了,我就不再管他。”
戏月记得年景容说了一声,“好。”
其实有个活下去的念想也好,戏月一路上总是担心,年景容还没有回到药庐,就会在路上丢了性命。
“所以,当初为什么带他走?”戏月问。
“他眼中的坚定,虽然现在看来他很爱闹,但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很大。彦轩自有一番旁人没有的气度。他会成就大事的。”
“你当时能看出那么多?”戏月明显的不信。
年景容说:“当初只看出了,这小孩能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父母姐姐都被杀死了,他小小年纪却能坚强活下来,为什么我不能?”
“那你觉得,主上还活着吗?”戏月看向天边,聚集着阴云,应是快下雨了,有时候她并不认同主上的一些手段,却总是想起这个宁负天下人,宁把天下打乱亦要成全爱人的人。
“应该活着吧。”年景容顺着戏月的视线,看向遥远的天边,说:“暗影楼的楼主还没有得到幸福,他或许不会安心。”
“真的有人会那么大度吗?”戏月咬了咬唇,感到了一丝痛感,睁着眼迷蒙的看着年景容。
年景容堪堪的避开她的目光,说:“我不知道。”
年景容想起了李承年。她并不是完整的知道那年的风云突变。
她所能知道的是,三年前,秦都。李承年控制了秦都,把秦王下狱,把所有皇亲国戚控制在手中。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改朝换代。成为秦国的新君。
只是暗影楼楼主华芷文出现了,不废一兵一卒,就让李承年全线溃败。
年景容知道,李承年想把天下打乱,毁了华都,她并不知道上一代的纠葛,她只能知道,李承年爱着华芷文,而华芷文并不爱他。
打乱天下,就能趁乱劫走爱吗?
却只是他一厢情愿,因为华芷文说,她不要。她要的是那个人一世安宁,而非与子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