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呆瓜,有嘛贵看的?走点心。”个大汉蹲在门前,停下手头的活,回头瞥了眼,右手伸向身后的矮胖子,低声怒斥。
“家里那那边着火了……姐夫你…没看…见…”矮胖子惊悚的眼神离开远处火场,迟疑了下,哼唧着,言辞因怯懦而结巴。
“别喊我姐夫,婚事还是镜中花,八不见撇,”大汉耐不得他迟钝,起身夺走他手中的螺丝刀,看了眼那场火灾,离家里还有段距离,并没有放在心上,“离家那么远,不会有事,想我也是经受两年高等教育磨砺,却落得娶妻养娃昼寝夜行的境地,还有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还得老子挣钱给你娶老婆。”事不关己,真的是高高挂起,埋怨并不定因为包裹的沉重,而是裹在里面的东西。
矮胖子羞恼地挠着头。
远处撕裂的火光侵蚀着覆墨夜色,好似这浮躁纷杂的社会,总会冒出个别砖家叫兽之类的明知高调澄清事实,恶者特例,善人常在,而事实只能呵呵。
人们的素质因教育在提升,可恶人行恶之手段亦是如此。
“我是不中用,我哪点能耐化成脂肪堆在腰间抗寒避暑,瘸子哥有本事,能者多劳嘛!”被喊瘸子的的大汉并非真的瘸子,而是源于他名字娄雀中有个“雀”字,谐音瘸。矮胖子又回头不安地望了望逐渐放大的火场,叹息着,梦想着自己以后能有稳定的生活,远离这个卑微的行业,享受个
应该拥有的懒惰生活。
“‘老’?确实够老的。”不足二十五岁的娄雀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沧桑。
五年前,煤矿事故无情地夺取娄雀父亲生命,家里陷入前所未有的悲痛和无助,矿主为息事宁人而许下的二十万元赔偿因其跑路而遥遥无期,报仇无门,寻债无主,母亲伤心过度而病魔缠身,倾家所有考上大学的他在入学两年后被迫退学。
说话间,娄雀娴熟地翘掉锁,轻声推开条门缝,示意矮胖子曹榴跟着,火光映衬着院子花草树木,三层别墅不见丝灯光,个墙角传来犬吠。娄雀闻声笑,拿了块肉扔了过去,不会就没了动静。正当二人要推门而入,天空突然闪出道亮光,接着传来轰地爆炸声,二人还没来得及躲避,剧烈的冲击波袭来,大门砰打开,他们也被震飞到院子里,重重的摔在地上,划了字。玻璃震碎,木门折断,院子里片狼藉,曹榴躺在地上动不动,娄雀被震得两眼模糊,耳朵嗡嗡乱响,头痛不已,突如其来来的爆炸,使得两人不知所措,也无力逃避。
房间里传来尖叫声,哭泣声,美好的夜晚又将成为被追忆的噩梦,多少家庭又将流离失所、露宿街头。窗门内露出个个面目因恐惧而狰狞的面孔,言语嘈杂,发出“这是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恐怖袭击吗”等等连串地问题。
“肿榴,起来,赶紧走,”此时的娄雀忍受着疼痛,强打起身子,看着躺在不远处的曹榴,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身边,踢了他两脚,“别装死,你个死胖子,快点起来……”
可曹榴依然毫无征兆,点动静也没有,娄雀意识了恐惧,蹲下身子,拼命地摇晃,他依旧沉睡着,似乎没有醒来的打算。娄雀感觉到头部下面有粘稠东西,他意识可能真的出事了,看着手上血粼粼的鲜血,颤抖的手指无法探测到曹榴的呼吸,心慌意乱的娄雀不相信他会这么死去,手却触及到插在其后脑勺而致命的螺丝刀,再次确认,血液滴滴从螺丝刀把流出来。
娄雀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未来的小舅子,他除了好吃懒做贪睡之外,人还是不错,对自己尊敬有加,从不曾因任何事情顶撞自己,无论是谁的对错。出来之前,曹榴的姐姐曹石万般叮嘱:定要照顾好她弟弟,平平安安地将他带回来!悲痛之下,他跪在曹榴的尸体前,痛哭流涕。
房间里的人担心还有更大的爆炸,家五口,慌乱的跑出来,男子用床单裹着身子,头部沾满血迹,怀里的小孩哇哇地哭,女子穿着上衣遮挡着下身,左右各拉着两个孩子,五双眼睛直溜溜地瞪着自家院子的两个人,停下脚步,不敢靠近。
娄雀感觉到身后有人,擦拭眼泪整理了下情绪,转身说道:“请问你们家里有车吗?我朋友出事儿,我得把他带回家”声音因哭泣变得有些沙哑。
男子犹豫了片刻,转身将孩子递给后面的妻子,耳边嘱咐几句,妻子便带着几个孩子离开,男子看了眼炸毁的大门,多少知道些事情的真相:“我去开车!”不等娄雀回答,他便走了。
娄雀简单地收拾下散落地的工具,几分钟后,男子便将车开了过来,两人齐力将体重180斤的曹榴搬上车,娄雀坐在副驾驶,那名男子开着车。路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杂物,折断的大树挡住了道路被迫绕行,路上的出来避难行人也越来越多,车速变得缓慢。
“在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是谁都无法控制的,想开点,”男子在搬运尸体时看见死者后脑勺插进把螺丝刀,而自家院子内并没有这样的东西,况且三更半夜,有点怀疑并非因为爆炸死亡,而是谋杀,便试探性的问,“你们这么晚才下班?”
娄雀面无表情地坐着,不知道回家如何向曹石交代,沉浸在痛苦折磨里,反应迟钝了些,突然看见前方十米路口有个人冲出来,眼看撞上,却发现司机盯着自己,于是急忙摁了喇叭,打转向,喊道:“前面有人!”
司机猛地惊醒,快速踩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