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是一种人类文明进步的表现。原来平整的大地,因为有了立体的高楼而获得了一种叫做“繁华”词汇。但是万事都有利弊,同样因为这些高楼,原本普照大地的阳光,被楼宇挡住,在地上留下了阴影。
每个城市里,都有些是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当直面这阴影时有时候,你会从心里生出这样的疑问:城市这样发展,究竟对不对。
“艹!小兔崽子你找死!”
“啊!”
“不要打他!”
“给我闭嘴!”
狭长的走廊一直延伸到更深的阴影中,那片深邃的黑暗中,紫红色地灯亮起的照明软弱无力,令人生不出丝毫安全感。
黑暗里再次传出铁栅的开合声、男人低声的咒骂,隐约间还能听到抽泣。一个染着发的男人踏入了这片紫红色的区域,他捂着手,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一路走过这条诡异的走廊,踢开了一扇挂有“”的房门。
“真踏吗倒霉,养着这群小贼杂种干什么?统统杀了算……”
一个坐在转椅上的矮个男人缓缓转过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扼杀了接下来所有的谩骂。
“豪哥?您怎么来这儿了,按照你的吩咐,吃的东西我都送过去了。”保安室里的照明是正常的白色,男子的头发恢复到了正常的金黄色,赫然就是在前几天在人才交流中心与孟筱翎冲突过的“金毛”。
庄豪从椅子上站起身,低头看了看问道:“你手怎么了?”
“那几个小杂……小孩不像话。”金毛露出见红的手背,露出上头的齿痕:“豪哥好心叫让我定时从点吃的过去,他们不但不领情,还踏吗咬我,属狗的真是……”
“这几个小孩,我要他们健健康康的。”庄豪的语气中透着警告的意味。
金毛忙不迭地答应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豪哥,您亲自来地下室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您打个电话,我们保证办妥。那个……那几个兄弟去哪儿了?”
“地下要封门,所有人到楼上保安室工作。”庄豪一指身后的一盒糕点:“把东西给那些孩子送过去。”
庄豪说完便走,金毛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豪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千手堂和烂牙帮不是都被杰老大拿下来了嘛,怎么这风向还是瞧着不对?还有里头那间屋子里的老板,我怎么没见过?戴面具那个……”
“不该问的不要问!”庄豪没有回头,只是连他的背影都充满着警告的意味:“快点送去,2分钟后我们封门,不要招惹那个戴面具的人。”
走出地下保安室,庄豪望了一眼那条诡异走廊,终究还是克制住了亲自去看孩子的念头,打开另一头的电梯,回到了地上的楼层。充满着节奏感的音乐渐渐响起来,即使隔着电梯钢板,重金属低音震波仍然能令电梯中的乘客心跳加快。
庄豪的心跳已经很快,在僵硬的表情之下,是难以言喻的焦灼,那些快节奏的dj音乐,此刻在他听来却犹如催命的符咒一般。电梯门打开,喧嚣声更肆无忌惮扑向他的耳膜,庄豪一把推开开替他拉门的女郎,径直穿过整个舞池,冲撞过无数对放纵在快感之中的男女舞客,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为了表现出整个舞池的空间感,这些阶梯全部是由透明的材料做成。舞池客人爆满的时候,人走在上面低头一看,就像脚下隔着一层水晶踩在众人头顶一般,有一种悬空的快感。
可是庄豪现在只想把这些玻璃似的台阶全都踩碎,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踩碎下面的人头。
僵硬的脸部无法做出任何表情,庄豪的所有感情只能通过脚步传达。带着这种令旁人都纷纷避让的步伐,庄豪推开了二楼最里间的房门。
“豪杰夜总会——总经理室”
在东海这座城市里,庄杰与庄豪栖身的这家夜总会,无疑是一片阴影之地。夜总会名义上的所有者是庄豪,但黑道上的人都知道,这里是疯子小丑庄杰的地盘。你可以在这里闹事打架、砸东西、调戏女歌手,对待这种闹事者,小丑有着一种黑道中难以理解的宽容,只要不是太过分,所有的矛盾都可以在他电铃似得笑声中大事化小。
但是你绝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卖药,任何的药都不可以。触犯了这条底线的人,他的家人、朋友都会遭到庄杰疯狂的报复,而卖药者本身则会消失无踪。
豪杰夜总会里,只有庄式兄弟才有资格兜售药品。
直接吞服的;混着酒喝的;卷在烟草里烧的;磨成粉吸的;用针管皮下注射的……合法的、非法的、法律上没规定的……在黑道内部,豪杰夜总会的别称就是“大药房”。
还有一个比较偏门的消息,说是在夏天的某一段日子,整个豪杰夜总会终日都弥漫着一股化学药水的味道。而那段日子过去之后,庄杰和庄豪就摇身一变,成了某个“武学大家”的传人。
庄杰之所以让人害怕,是他的小丑扮相;但让庄杰真正壮大起来的,却是他的“药贩子”身份。
夜总会的正常收入每个月都是赤字一片,可庄杰的团体却越来越壮大,不仅是财力,甚至连很多“有钱都难以打通”的渠道,都一一对这个东海黑道的新秀敞开了大门。
他的团体之所以能发展得这么顺利,是因为在庄杰看似疯癫的表面下,有着对人性最基本的分析。
他曾经对庄豪说过:“为什么有时候我演得死去活来,下面的观众都不笑呢?因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