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圣人,各人有各人的命,纵使尘来尘往,纠缠一时,风过尘定,也终将各归各处,由不得人。我不知你为何会那般在意乌行云,可我要你明白,是谁都好,是谁都可以,唯独你,你不可以随意来往,不可以与我…分别……”
“我不管前尘,不管后世,只管此刻,你我,在一起……”
妖精怔住,所有的情绪忽地倦然成了溪,反手揽过道姑娘的颈项,懒然赖着道姑娘的腰,闷声闷气地懒道,“明明是阿姊你总在跑,却怪了我来,一点儿也不公平……”
道姑娘哑然,失言轻笑,捋了捋妖精耳边的散发,“怪我,怪我好不好,那就罚我,以后再也不离开折夏你,可算公平?”
妖精轻轻哼了一声,“一点儿都不信你!”
“说谎是你最拿手的,我可学不会。”道姑娘轻笑,捏了捏妖精的耳垂,“你伤到哪里了,这样说话累不累,累的话睡一会儿好么?”
妖精沉默了一下,倦道,“是有些累,可不能睡。”
“是因为空十方么?”道姑娘想起空十方那一句话,后面的话哽了哽,还是问了下去,“他要杀我?就算我是秦时欢,可我已和以前完全没了关系,他的执念倒深的很。”
“阿姊,你怕么?”
妖精动了动,平躺在道姑娘腿面,勾着道姑娘的指尖绕来绕去,一双眼深的像是一颗看不透的乌墨珠子。
“我信你啊。”
道姑娘杨杨眉,“反正你都许了半个月,那肯定有把握,不过,你打算怎么赢他?”
“简单!”妖精兴致来了,眸底狡黠暗藏。
“这个世间没有质引之法,最厉害的程度,是连初晓当年心境死灰之后,历经扶掖乱国争战的杀戮之境,于自然中看尽万物往来之理,就此领悟了质引之能,以剑引之,而这一套剑法的初始,便是当时秦四教她的十四招根本法。以你现在的步法和巧手程度,我再教你一人阵引,用以十四招转圜,以此来对付还未恢复完全的空十方,完全够了。”
“十四?”道姑娘疑惑道,“你先前教我的击空术是七步成章,难不成和这十四招有关联?”
“七为自然本数,万物以七为规律往复,当年秦四手下有男女各四胞胎,其中男女之长,也是乌云然的爹娘,这个且不说。”
妖精越说越来兴致,好一番少年女儿的飞扬意气,颜颊微醺,道姑娘心下宽心不少,不想打断她。
“秦四虽不善技击,但比技击之人更懂运用,她手下有这八人,便想出了这十四招,让其以天生的心心灵犀为阴阳转圜补缺,若真对上,谁也讨不了好去。可惜其中有人死的早,还未至这阵法最高的阴阳不拘之境,故而,也无人可见这阵法的最厉害之处。”
妖精似是想到了什么,寥寥生了一些无趣,扯着道姑娘的手小有烦躁的不耐。
“怎么了?”道姑娘细心察觉,轻声问道。
妖精撩撩眼,“万物相依,常人看来,你我不对,连阵法也以男女相对为生,强弱转圜,刚柔并济,方可发挥至极之力,然至极可放不可收,未必合适。因此,一人阵,需得做到收放自如,刚柔兼有,我怕…阿姊你,应付不来…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反正这世间若还有谁能施展一人阵,恐怕也只有阿姊你了。”
“这是为何?”道姑娘不明所以,想得深了,便问,“莫非和以前的我有关?”
妖精定住了眼,忽地滑开眼,闷进道姑娘的腰间,小声地呢喃了一句,“反正不管…是男是女…我都喜欢,哼!”
道姑娘到底听清了,失笑无言,想着自己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惹得妖精竟执念至此,不过,也无需介意,反正妖精她喜欢自己就好了。
道姑娘得意起来,低眉望着妖精羞红的耳根子,若非她有伤在身,真的…好想欺负她……
☆、婕好
“喂!你们再卿卿我我,我可要踹门了!”
马车行的慢,道姑娘和子折夏说了些话,心神安然地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好似在妖精身边,什么都变得特别的温顾,绵缠的让人分不清时光的步伐。
空十方薄恼的音气儿挤进来,道姑娘空茫的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的,看了一眼妖精,才发觉自己竟揽着她一并躺着睡了。
妖精有伤在身,睡得沉了一些,道姑娘小心地放开她,蹑手蹑脚地打开了马车一道缝,瞅着一脸不耐烦揪着驴绳子的空十方,低声问道,“什么事?”
“有人找你们。”空十方挑挑眉,一幅厌恶道姑娘的模样,冷声冷气的。
驴老爷打了个哧鼻,空十方眉毛一竖,一幅恨不得拆了驴老爷的模样,道,“好东西!爷爷我不是没给你酒喝!还容不得我说上她一句了!”
说完他就一愣,脸皮一阵红,正要说什么,先被一句妖妖媚媚的轻语抢了先。
“听过给不争气的子辈儿称爷爷的,还未听过要给驴做爷爷的,真是开了眼了。”
清清脆脆的笑,却让人心底儿生了一点寒,道姑娘打开车门,歪出脑门儿往马车前方的声音来处去看。
烈日余烈,扑了半边天的霞红,那霞红中烈焰扎眼,原是一生得妖娆精致的妇人,身着红衣,斜着身子坐在一头通体浑黑的豹子背上,高盘的云髻散了一缕发顺着修长的颈项滑下,就那般散散地搭在领口开的很低的胸上,万分妖媚地撩着一双乌墨的瞳子打量着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