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换回女装过意不去,你也换上,好不好?」
郑思霏幼兽一般单纯的眼神让邵峰着实狠不下心拒绝,此刻要对她说明自己并不是女儿身的真相,又显然绝对不是个好时机!
邵峰郁闷非常。
今天,这女装若坚持不换,弄不好必会与郑思霏撕破脸,或是闹得非得把事实说出来,两个结果他都不敢想像。
「……这里有没有外人?」两害相权取其轻。
如果这里没有外人,只有师父和思霏的话──反正,师父早也看惯他穿女装了。
「没有了!你别怕,要是有外人在,我哪敢穿回女装呢?」郑思霏的脸一下子灿亮了:「放心,我也不看,我去替你温酒,你就在我房里慢慢打扮,我待会再来!」
话才说完,郑思霏果真一溜烟就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用力阖上门,似乎在显示自己「绝不偷看」的决心。
邵峰苦笑一声,他现在一心想的根本不是门有没有关好这件事。听着郑思霏足踏短靴的跫音咚咚咚远去,他犹自对镜迟疑,半晌後,才放下自己一头乌亮长发,撮出一小束,绾了个漂亮的髻,再将大半只簪子横藏在发间,只露出半星闪烁,素雅的妆点,更显他面容羞赧致丽。
看着镜中美人身影,邵峰眸色渐沉,只恼恨自己身体实在太差,向来都太女孩子气,难怪郑思霏居然这麽多日以来都没有看破他的男儿身……怪谁呢!自己对自己发了一会闷气,邵峰终究还是眼一闭,咬咬牙,解下腰带,将自己一身青青学袍脱了,赌气地任它缓缓委地。
***
南宫钰背着小包袱,循着记忆中的道路找回庐山下那幢宅子。他一早就离开誓凌天,又在山里练了拳,只喝了溪水,摘了两颗山果吃,肚子正饿,想到宅子里有厨房,也随时备有乾粮,脚步於是更加迅速。
小宅子深锁的後门很快就出现在眼前,南宫钰掏出钥匙开了锁,才刚踏进宅子,便捕捉到空气中一阵异样馥郁的茶香;他猛一抬头,这茶,是他离开南宫大宅时亲自从家中茶仓挑出来让郑思霏带上的!如今已过申时,张伯和张婶必定已不在宅子里,那麽,会是──?
「小思?竟瞒着我回来了!」
心头一喜,他关了後门,运起新学的步法,悄悄奔向郑思霏的房间。他远远便从窗外看见,房里果然隐约有一个曳着裙摆,姿态极雅的窈窕人影。
好些日子不见郑思霏了,她更像个温柔女孩了吗?现在就能见到她,南宫钰只觉肩上一轻,好像卸下了什麽担子,抿着笑伏低身子,自窗下窜过,他蓄意不让房中人瞧见,一旋身便躲在门外,静静守候。
等待片刻,吱呀声长长拉起,房门犹犹豫豫地开了。
覆在夏日白裳里的素手轻柔推出,紧接着,房里探出一张掩在乌亮鬓发中,看不太真切的面庞,裙影背对南宫钰,迟疑着望向前庭。
南宫钰的目光,全被那头青丝上隐约灿光的白玉簪给吸引了,打从心底泛开一阵欣喜;只觉得心轻轻一跳,满足的骄傲感悠悠升起。自己一边吃苦,一边想念小思,小思何尝不是?否则,怎麽会连换了女装,都还别着他的男簪不解下?
空城花(9)
颊上一热,南宫钰忍不住大步一跨,像过去戏弄郑思霏时一样,双臂长伸,就去轻握白裳背影的肩,在那段玉颈畔低语:「小思!我好想你──」
然而,满腔喜悦还没诉完,南宫钰只觉得手上才刚碰到的纤细双肩蓦地僵住,瞬间身形一矮,竟优雅万状地避开了!他收势不住,砰一声翻倒了廊上摆饰用的矮几。
郑思霏的身法,怎能如此之快!
连诧异都来不及,南宫钰已听得一句极为陌生的清脆怒斥,随着白色掌风迎面扑来:「谁?!」
南宫钰下意识便避,竟没来得及完全避开,仍是被那只纤细手掌的掌缘扫上右颊,麻麻一痛。震惊之余,那张带着薄霜愠恼的玉色面容已狠狠撞进他眼底。
不是郑思霏!
「你是谁?!」
不是郑思霏,竟敢拿了自己的簪子去用!南宫钰脸色骤变,一声怒喝;却见眼前那名动作异常迅速、已飘然倒退两步的美貌少女一看清自己的脸,面上立即流过诧色。
「你是南宫钰?」
邵峰马上就从那张郑思霏已扮了十多日的脸庞,看出此人便是南宫钰,他知道自己误打了此间主人,即刻收住攻势,将双手拢在袖中,正要拱手致歉,却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