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挡在我面前的人,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除去,彷徨犹豫,只会让自己,也让自己在乎的人,伤得更深。”
容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底却在苦笑连连:“你说得对,犹豫彷徨,的确会让自己,也让自己深爱的人受伤。”
“所以,大哥还要继续坚持吗?”
“阿蓟。”他移开视线:“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也是我最后的支撑,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记忆也开始模糊,但留下的伤痕,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大哥,你恨父皇么?”
“我不恨父皇。”他道:“我恨自己。”不等容蓟发问,他便继续道:“恨我自己的无能,恨我自己的踟蹰,恨我自己的软弱,更恨我自己的退缩。这世上,没有什么,是比恨着自己,还要痛苦的。”
容蓟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当年的事,并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他自嘲一笑:“阿蓟,你不懂,当我决定拿起手中的剑,背负上弑君谋逆的罪名时,我想得最多的,不是怎样保住我的母家,我的母妃,而是要怎样,才能光明正大,万无一失地登上那个皇位。”
“这样想,也无可厚非。”若是换了自己,不一定能比他做得好。
“正因为经历过一次绝望,所以,我才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彷徨迷惘的目光,忽而之间变得坚决:“剑不是为了杀戮而持,而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而出鞘,所以,即便这把剑会伤了我自己,我也绝对不能放弃。”
心脏像被什么,重重捏了一下,容蓟定定看着容朝,这个自己幼时,最崇拜敬重的大哥。
剑是保护重要的东西而持?
真的,是这样吗?
“不,大哥你说错了。”他仰首,望着天边的明月,眼神同样坚定:“剑原本就是凶器,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或许你说得对。”容朝负手而立,月色下,他依然还是那个皎然清雅的温润男子:“杀戮也好,保护也好,总之,这是我的选择。”
看来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或许,人生的经历不同,想法也会不同。
容朝的绝望,容朝的痛苦,容朝的不甘,他无非感同身受。
好比针没有刺到自己的身上,永远都不会明白,那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转身,月白的长衫,与银色的月光融为一体,最后环视了一遍眼前清幽的小院,容蓟迈步,朝着院外走去:“大哥,后会有期。”
“阿蓟。”
走到院门前,正欲伸手推门,却听身后传来容朝淡淡的语声。
他没有回头,只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静夜如斯,月色迷蒙。
男子低缓温和的声音,却似携了最阴寒的冰霜,让人从头冷到脚。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圆满,有得必然会有失,妄想两者兼得,那是痴人说梦。你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段路,除了你自己以外,没有人能陪你一起走,高处不胜寒,你拥有多大权利,就拥有多少寂寞,为了你好,也为了她好,斩了这段情缘,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脚步微顿,浓黑的眼底看不清情绪,默了许久,才轻声而坚定道:“这也是我的选择。”言罢,迈步而去。
……
虫鸣阵阵,死寂的东宫,似乎因为苏墨钰的到来,亦多了几分人气儿。
寝殿内,此刻只燃着两支光线微弱的烛灯。
苏墨钰已经睡了一觉醒来,揉揉眼睛,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近几个月来,她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养病,吃吃睡睡,都快过成寄生虫了。
见大殿没人,她掀开锦被,想下床走走,刚伸出一只脚,就听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连忙缩回被窝。
以为是容蓟回来,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原来是紫绛。
“苏小公子,现在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么?”紫绛笑盈盈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
苏墨钰讪笑,紫绛大概是发现自己想要下床的举动了:“还好,不怎么疼了。”
紫绛上前,将药碗放下,弯身将她扶了起来:“苏小公子不用客气,若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我。”
总觉得紫绛那声“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