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抓着她,连唤了好几声苏兄弟,一开始苏墨钰还有些别扭,后来干脆随他去了。
终于,马车行驶到了苏府大门前,苏墨钰挣了挣手:“阎烈洲,我到了。”
阎烈洲抬起眼,很是迷惘地看了她一眼:“到了?”
“嗯,到了。”
他瞧着苏墨钰,也不知在想什么,手下的力道始终不肯松懈半分。
跟一个醉酒的家伙相处,真的好累。
她正要出声提醒,阎烈洲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似的,猛然松手,很是不好意思道:“苏兄弟,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她按住他:“我自己进去就行,你也赶紧回去吧。”
阎烈洲没有坚持,却跟着她一起下了马车:“我看着你回去再走。”
不想再跟他争辩,生怕拒绝后,他又提出更加古怪的要求,只好依了他。
从马车到苏府大门的距离不算远,走上十几步就到了,在即将跨过门槛前,她回头朝马车的方向望了眼。
红衣红发的男子笔直地站在马车旁,像一株亘古的松柏般挺拔。
夜风吹拂起他的衣摆,飒飒作响。
她想说,我走了,你也回去吧,但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想起适才在马车上,他问自己的那句话:你不愿意随我一同去边塞?
为什么想要让她随他一起去边塞呢?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始终不敢肯定。
从初见到如今,这个男子,一直都是以一颗最真挚的心来待她。
如果说这个世上,她最不愿意欺骗,最不愿意辜负的人,便是阎烈洲。
然而,她注定要辜负他。
望着他挺直的身影,眼中不禁浮起一层袅袅雾气,她眨眨眼,那道红色的人影,便模糊成了一团。
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滋味,她深吸口气,将那股五味陈杂的酸涩感压下去,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苏府大门。
府里少了竹青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子,还真有些不习惯,以往她不管多晚回来,竹青都会在门前等候她,不停地向她打听一天的有趣见闻。
叹口气,也不知这小子现下如何了,会不会有了温柔乡,就乐不思蜀,把她这个少爷给忘了。
推开卧房的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拿起火折子,点燃窗边的烛台。
“钰儿,你怎的这么晚才回来?”
微弱火光亮起的瞬间,一个幽沉的嗓音自背后传来,她险些吓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在这里?”说起来,这已经不是容蓟第一次偷偷摸摸跑到自己房间里了。
一身月白长衫的男子,斜斜歪在窗边的圈椅里,似睡非睡,在他的脚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卧在那里,画面无比和谐。
苏墨钰颤了颤嘴角,皮卡丘这小色/狼越发不称职了,以往看门这件事做的还不错,除了自己以外,就连竹青,都不让他靠近自己的卧房,如今容蓟这么大个人在这里,它竟然熟视无睹,压根当他不存在一般。
靠之!连看门都看不好,要它何用!
“钰儿……”又是一声幽幽的轻唤,容蓟微微抬了抬眸子,有潋滟的波光,穿过浓密的长睫,朝她睇来:“你在想什么?”
她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喝了几口后才道:“我在想,你明天不上朝吗?这么晚了还不赶紧休息。”
“你不是也一样么?”他似乎真的困极了,连眼睛都是半睁半阖。
将剩下的茶水饮尽,苏墨钰道:“我又不需要处理国事,也不需要批阅奏折,比你轻松多了。”
他依旧半闭着眼,嘴角却欢愉的勾了起来:“你在关心我吗?”
这厮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就不能给他好脸色!“我困了,要睡觉,你也赶紧回宫吧。”
“钰儿,我不想走。”
她无语:“你是太子,不能耍小孩脾气。”她走过去,将他从圈椅里往外推:“走啦走啦,子时都过了。”
他懒洋洋的,不甘不愿起身:“你为什么总是要催我走?难道,你就不想我吗?”
她越发无奈,“咱们天天见面,什么想不想的